“我怎么感觉,你像个女诸葛,虽坐家中,却知天下事。”这样的她,注定只能被他仰望,却无法拥对,心里不免涩涩的,一起为她工作,其实也不错。心底早就萌生的不该有的情愫,被阎森又一次压了下去。

“我可成不了那样的人,劳心劳神,脑细胞死了一批又一批,最终还得向天借命。”不是她有多聪慧,而是跟阎森比起来,她更了解司徒旭一些。难怪跟言氏的项目达成后,司徒旭迟迟不离开,茹雪还跟了过来,原来,是准备在这儿再安个家。

阎森离开后,司光倩又将那个黑色文件夹拿了出来,时间如同手中捧起的细沙,顺着手缝悄然漏掉,直到狂躁的心终于恢复平静。按了内线,查卡卡的岗。

自从她开始正式上班,家里的死小孩就很气势的嚷着一起。

秘书回报,轩少没来,要不要电话联系下。

“不用了!”司光倩说完,挂了电话,不定性的家伙,又去哪儿祸害一方了。

司光倩自然不会想到,她家的死小孩子可能真是闲的心里快长草了,竟然让雷鸣开车晃荡进了s大。冤家路窄的,在大二女生宿舍楼下,竟然有意外发现,面瘫的表妹正跟一男的拉拉扯扯的,臭丫头,不学好哈。

司光倩给楚沐风打电话时,楚副市长正在去“海天白云”酒店的路上,俊美的脸却像渡了霜似的。按下手机接听时,语气却瞬间软了下来。

“我中午在酒店吃,晚上可能要很晚才结束,我今晚……回香榭居!”说的不情不愿的,享受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美好,谁还愿意一个人,虽然家里人也不少,但是绝对不一样。

“你今晚真得回香榭居了!”司光倩说。

“为什么……”听听,装不下去了吧。

“我今晚回大宅!”

“不回来了?”楚沐风问,竟然有些粘人的味道。

“嗯,可能回来,如果时间晚的话,可能就不回来了。”手机那头出现沉默。

“回来给我打电话,不回来也给我打个电话。”

“好!”

“我还想着明天早上给你做蛋包饭呢!”这男人,不待这样的,至于今晚她能不能回去,她并不确定。

“到了,先不跟你说了,你也赶紧吃饭啊!”楚沐风叮嘱。

“嗯,挂了!”说挂就挂,楚沐风那头又瞪眼,这女人。

此次陪同考察团的还有省里的相关领导,当然,今天过后,楚沐风便会全权接手。省领导带着翻译跟此时考察团的团长威尔斯先生边走边聊。楚沐风故意放慢步子,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跟英国佬打交道,他可谓熟念。如今的英国人虽然已无昔日的雄风,但是他们自负心特别强,很注意穿着。中上层人士因为过的舒适,养成了很传统的“绅士”风度。其实他们性格孤僻,生活刻板,办事却极认真,英国人的气质让人觉得他们总是在保存实力,其实只是一种感觉,没什么的。

队伍中,有意放慢脚步的好像不止楚沐风一人,无论那人走在哪个位置,高大健硕的身姿,俊朗的五观深邃而分明,英挺的鼻梁刀雕一般,金色的头发飘逸出放荡不拘的味道,淡蓝色的眼睛泛着迷人的光泽,高贵而绅士,名符其实的童话中白马王子形像。

“楚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不借助翻译,用英语直接跟他对话,是已经认出他了,楚沐风礼貌的淡笑,“在n大学的庆典上!”

“噢,是的,我也想起来了,多么令人难忘的记忆,舞会上,若简直像个仙女。”

楚沐风表情自始自终没变,嘴角勾扯的笑,纯公事化,不参杂任何个人的色彩,既然考察团是以城市间友好跟合作的名义来s市,莱恩以什么身份混在其中,若论身世背影,莱恩的贵族身份绝对比威尔斯这位副市长更具份量。可是,他没记错的话,从下飞机到现在,威尔斯并没透露顶点莱恩的男爵身份。

“莱恩先生感觉中国如何?”楚沐风问。

“噢,很不错,有种很浓的古老的味道。”洋鬼子普遍这么认为,古老的中国让他们觉得某些方面很落后,很让他们不解。回望历史,我们祖先发明造纸术时,他们可能还没从猿类进化干净。

“楚先生为什么不问我对贵市感觉如何?”

“我洗耳恭听!”

“很干净,也很漂亮,值得合作!”见楚沐风点头,自认跟楚沐风熟络的莱恩竟然问起了言汐若。

楚沐风只有很遗憾的告诉他,他也不清楚言汐若现在的近况。这话,不假。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随着下班时间的临近,司光倩心里起了波澜。先往大宅打了电话,通知权叔她今晚回去。

权叔放下电话后,脸色紧了紧,虎子回来了,小姐这个时候回大宅,想必是要摊牌了。够了!如果小姐真要逼问他,他说,他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十六年,够了。雄哥藏了十六年,也苦了十六年,够了,真的够了!

司光倩没有逼人,却比逼问更直截了当,黑色的文件夹就那么摆在茶几上,里面的东西,权叔只看了一眼,看原虎的眼神多了份肯定。权叔还没来的及说什么,一道如大提琴般,深远幽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了下来。

权叔能知道原虎在查言震,司严雄怎么可能不知道。

“别恨她,她只是想有人关心她,有人爱她,其实她的要求真的很简单,只是当时的我用错了方法。”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冷冷的质问,冷冷的逼视,只是如今的冷酷,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第七十二章 痛!'手打文字版vip'

司严雄笑,笑的沉重,笑的悲凉,笑的目光飘忽,都说往事不堪回首,因为太痛,因为太想念,才会选择沉封。

“一个是名门娇生宠养的千金小姐,一个是今天带着兄弟打打杀杀,明明指不定就会死在哪个堂口的黑道混子。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在他们身上发生了。”大提琴般幽郁的声音,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童话中得到公主芳心的不是王子,而是被名门世家不屑唾弃的,永远上不了台面的下三烂。

司家的根基虽然在s市,但是当年的司严雄已将脚拳伸进了京都,凭着一身的好本事,还有身边忠心不二的兄弟,一年间,京都黑道有了司严雄的一席之地。阴谋阳谋的,终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时候,黑帮的刺杀可不是给你个教训那般简单,有人砸了重金买司严雄的命,他们不允许从前的平衡被司严雄打破,因为司严雄这只深沉内敛却魄力强悍的狮子,只要给他时间,终有一天他会吞噬一切。不趁其根基不稳,斩草除根难道要等到他根深叶茂时。

被围追劫杀了一路,矫捷强悍的身手躲过夺命的数枪,子弹虽然穿透皮肉,却没伤到要害。从没有过的狼狈,却为奋力的活着,只要活着就绝不会放过害他的人。奈何再好的体力,经不住血流不止,和着司严雄命不该绝,劫了辆车,血人似的钻进车里时,司机都被吓的尖叫,何况车里那个如娇艳欲滴的玫瑰,却柔弱似水的女人。

天意也好,孽缘也罢,司严雄,秋水若就此纠纠缠缠、难舍难分。如果一个女儿愿意为了你放弃显赫的身份,养尊处优的生活,从此以后,随你天涯海角,“她说,严雄,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这便是爱到深处无怨尤吧。

“私奔惹怒了秋家,不依不饶的要置我司严雄于死地,那时候,你母亲身边不少追求者,而且各个有身份有地位,其中不乏秋家中意的联姻对象,司严雄已经是众矢之的。”说到这儿,司严雄又笑了,竟然笑的轻松,但是,虽然无法见识他被围攻的惨状,也是可以想像的。

“我用一年的时间打拼出来的家业一夜之间全毁了,不过身外之物,毁了也就毁了,我当时就想着,只要水若陪在我身边,早晚有一天,我会为她再创造出一个帝国。虽然逃出了京都,但是s市我是回不去的,好在阿权认识走黑水的朋友,帮我们离开了这个国家。秋家权势再大,想把手伸出去,也得掂量掂量得失,名门世家也是有对头的,因小失大的帐,他们自己会算。”提到秋家,司严雄眼中的厌恶清晰可见,“在外面两年,直到你的出生,我们一家三口才重返故土。我当初就立过毒誓,只要能回到s市,我一定为自己的妻儿建造最美丽最幸福的家园,我一定要把世上最好的给你们。”

话至此,司严雄眉紧锁,眼紧闭着,沧桑与悲凉重压着这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我以为只要给她最好的甚至把我的命给她,就是爱她,其实她要的很简单,只要我能陪在她身边,只要不让她担心、害怕我会早晨出门,晚上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为了她,我连命都能不要,为什么就不能满足她的心愿。那样柔弱的人,是要用心细致呵护的,而不是什么富甲一方。”

“是我忽视了她拢起的眉,是我没发现她的笑脸越来越少,是我让她的心越来越空,是我给了言震机……会!”

“言家也是京都的旺族,因为站错了队伍,才会被打压直到没落,言震来了s市发展,偶然的机会,碰到了你母亲。同是京都人,又曾经在那个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触跟想象的圈子里认识,他乡遇故知,免不了会有很多相同的话题,跟在我身边的那几年,你母亲虽然一字不提京都秋家,但是,她是想的,毕竟那是生养过她的地方。从言震那儿总能得到一些关于秋家的消息。”

司光倩唇紧泯,冰冷的弧度过于阴暗,司严雄不知何谓真爱,秋水若难道就懂吗?如果真爱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放开心门,允许另一个男人进入。言震,醉翁之意吧!

男人跟女人之间如果不触及中间的那条红线,兴许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知己,但是那条红线一旦被冲破,困于笼中的恶兽就会破笼而出,痛苦灾难便会汹涌而至。

醉了,在没有司严雄的大宅里,秋水若醉了,不去理会女儿半夜惊醒的哭声,在她跟司严雄的大床上,跟男人抵死缠绵,直到浑身虚脱,直到香汗淋漓挥撒掉所有醉意,才看清趴在她身上的男人的脸,不是司严雄,而且言震!

“乖啊,爸爸抱倩倩找妈妈喽,倩倩乖,不哭啦!”魔咒一般会永远烙刻在司严雄心里,一旦触及,痛彻心肺,什么愤恨、恼怒、羞辱终抵不过心似被千刀万剐,撕裂捻碎的痛。

哈哈……司严雄突然大笑了起来,滚烫的泪却从眼角滑落,爱吗?爱,一生一世唯一至死不渝爱着那个女人;痛吗?痛,一辈子的凌迟之痛;恨吗?恨,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爱的女人,为什么!怨吗?他要怨谁?

怀里的小女儿朝床上恐慌无措的女人挥着小手,哭喊着找妈妈,可他的脚步连同双臂就像被铅石浇注上,一动不动,只能紧紧抱着女儿,才不会让整个人如尸体般冰冷。

“司严雄,放若儿自由,你给不了她要的幸福!”这是言震的话,这是言震无所顾及赤着全身坐在他床上说的话,如果他手里有枪,如果他怀里不是抱着女儿,他一定会,一定会先一枪爆了他下面的东西,再打爆他的脑袋。

终于从恐慌中找回神志的女人,疯了一般大哭大叫着,不能让这样的妈妈吓到女儿,所以,他就像缩头乌龟,像丧家之犬,抱着哭着要妈妈的女儿离开。

司光倩自身难保似的已无力顾及此时此刻,旧伤被扒的血肉模糊的司严雄好不好,痛不痛。原来拔出深刺心底太久的刺不仅仅会痛,那刺骨的冰冷,那可怜的悲哀,还有那股势要催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