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彼此地,深深看。
良久,却突然一笑,这笑容里有释然,放松,甚至还有浓浓的高兴,使牙齿在我的唇上轻咬,一下一下,深却并不疼,边咬边说:“珊瑚,你吃醋了!你居然为我吃醋了!”
我无奈地笑,这也值得高
他放开那唇,深深看我,黑深的眸子有藏不住的欣喜,突然慎重地道:“这样很好,珊瑚,你以后要常常这样子。”说此话时,表情飞扬,唇角笑意盈盈,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子。
我一愣,随即呵呵低笑,哪里还有这样的人?心中却莫名高兴欢喜,翻身压上他,亲他,撇撇嘴,说:“好啊,济度,这可是你说的!我是吃醋了----不许你回去!除了我,不许你找你的其他福晋!不许你跟她们亲热,,生孩子……”越说道后面,脸越烫,声音不由得渐渐低下去。
他眉头一挑,道:“?”随即恍然一笑,俊脸越邪魅,“这个词很好。”遂又严肃认真压低了声音,说,“我现在又想了。”说着,举手要抱我下来。
我脸一红,低声说:“这次我来。”
他眸子越见深黑,双手枕与脑后,面带着轻笑,等着我有所动作。我笨拙的亲他,摸他,却始终不敢碰触他的强硬,眼角看它越硬挺,心只慌急,却真的不敢下手。他呼吸越急促,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拖了我的臀部,落于那坚挺之上,使它深插进去,一下一下,动作缓深,却始终不让我到顶点。
我不由得低声催促,央求说:“济度,快,快点。”
他却彻底停下来,眸子中流光闪动,汗随梢沿古铜的硬朗的胸肌而下,薄唇泛着无比诱人的光泽,低哑着嗓子,道:“要快吗?”
我急喘粗气,点了点头。
他却一笑,坚挺轻扫过我的要处,直引起周围一阵麻酥战栗,却偏不进去,还问道:“那你要答应我。”
我快哭起来了,点了点头。
他脸上邪笑更盛,说:“答应我了的,一定要做到。”
我闭上眼睛,只想拿拍子一下子拍飞他的嘴巴,身体在他的挑逗之下面临崩溃,咬着牙,点了点头。
“很好。”他说,猛然一下插进,却不动,说,“我走之后,你心里不许想着除我之外的第二个男人,不许随意对别的男人笑,还有,不许你理会岳乐!”
我张眼看他。
他唇角轻扬,突然轻咬住我一边的蓓蕾,轻舔,深含,百般玩弄,边说:“做不做得到?”
我流着泪,边哭边说:“做得到。济度,你是一个大坏
他抬起我的一只腿来,疯狂抽动起来,我尖叫着,在他的带引之下冲到了顶点。事后,气息浅弱,宛如临死,使尽最后一点力气,一口咬进他的胳膊。他却轻笑一声,一把紧抱了我入怀,不停的笑。
笑停了,黑深的眸子紧紧看我,十指相缠,身体紧密的没有一丝空隙,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说:“珊瑚,你且放心,我知晓你心中所想的,只要你想要,所有的人,所有的女人都可以不存在。”
我心轻轻颤抖,泪突然倾巢而出。
十一月二十八日,朝廷集结大军,由济度为抚远大将军,浩浩荡荡出。这日天气阴冷,我起床时,天已经大亮,床的那边空空荡荡,再没有熟悉的那人在那里,屋里空气静静流淌,无比的静寂。
青玉端了水进来,笑着说:“福晋醒了。”说吧,如常扶我起身穿衣。我问道:“现在什么时辰呢?”青玉回答道:“巳时了。”
我快速穿衣起来,简单挽了,披了一件貂毛滚边的披风,急忙出去。济度辰时出,想必这个时候还不曾出城去。我若赶得急,还可以看他一眼。
急急慌慌出去,穿过街面上热闹的欢送人群,赶至城门,济尔哈朗带着王府之中一干亲眷都等候在那里。我面上一热,济度这些天都歇在我那边,连王府都鲜少回去,遂向济尔哈朗微福了一个礼。济尔哈朗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来了就好。”他身边那三位济度的福晋个个面如冷霜,眼神十分不善。
大军鱼贯而出,远远看去,最前面那个人身形挺拔傲然,脸上神情刚毅森冷,正是济度。他遥遥看见我们,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一顿,随即拍马过来,不理会千万人中关注着,径直到了我的面前,身形一跃,下了马。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不要送我吗?”他低声说,喷出的气息凝结成了雾,使下颌短短的绒须上密密布上了一排水气。
我轻轻一笑,拿了绢子细细擦掉那水气,低声说:“我忍不住。”
他刚毅的脸旋即展开,上前一步,突然紧紧抱住我,良久才松开来。然后紧紧抓了我的手,大步走到济尔哈朗身前,叫了一声:“阿玛----”
济尔哈朗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走吧。”
济度这才放开我的手,上了马,回头又深深看了我一眼,这才离去。
大军鱼贯而出,渐行渐远,终于不见踪影了。济度的嫡福晋舒拉突然走过,冷冷看我,冷哼一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好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说罢,扬长而去。
济尔哈朗走过来,对佟管事叫道:“佟庆,还不送庶福晋回去。”看了我一眼,又道:“嫡福晋的话别放到心上,你回去之后,喜欢做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说完,上了马。
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家事
这年冬天来得早,十二月中旬就开始飘雪了,洋洋洒洒飘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晨起,一推门,满眼的耀白与清冷,在那一片晶莹的世界里,墙角一支寒梅独放,粉色的花骨朵尚未完全张开来,就已然有一股清香扑鼻。
我惊呼一声,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赶紧凑过去细细欣赏。青玉跺了跺脚,叫道:“福晋,您好歹也带把伞啊,这雪还大着呢。”说着,赶紧进了,拿了一把伞赶过来。
我轻笑一声,道:“有那么麻烦吗?就看一眼。”青玉却笑着不依,撑了伞,拉着我回来。
中午时分,雪终于停了,满园子的晶莹,风大,天边云滚滚,想必次日就是一个艳阳天了。人闲着,只空添了缠绵的相思,常常越陷越深,这几天我已经饱受其苦。于是打起精神,带着青玉青岚扫起雪来,谁知道才将小径清理出来,佟管事就一路小跑过来了,脸色沉重,说道:“福晋,王府的两位侧福晋过来了,奴才没让她们进,您看……”
我一愣,随即一笑,淡淡地说:“人既然来了,还是请她们进来吧。”遂让青玉泡了一壶好茶,等在正堂之中。才坐定,就看见佟管事带着侧福晋祥玉和琳娜带着一棒子人进来了。我一看那阵势,不由得轻笑。
果然是来寻事的。
两位侧福晋所带地人中除去各自的贴身丫鬟外。身后所跟就是六七个粗壮的婆子,瞧那宽大的脚板与脸上腾腾的杀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伺候她们赏雪观景的。祥玉脸上略带了几抹浅笑,除去那眸子里的冷厉,整个人倒也和平时一样温柔贤婉,倒是小侧福晋琳娜,脸上略带了几抹晕红。看见我,眼神闪躲,想笑,却笑得格外不自然。
我笑着迎上去,热情请她们入座,上茶。
祥玉端了茶水在手,却不饮,四下看,笑着说:“妹妹这儿倒是雅静地很。难怪连咱们王爷也舍不得回去的。”
我听她提起济度,连忙笑着说:“小门小户的,只图了个安静,哪里称得上雅致?”
祥玉站起来,四下缓走,一边细细看,手轻抚过屋角摆放的瓷器,花架上搁放的盆景,以及墙上悬挂的字画,面上的温笑如故。眸子中却越见冷寂。一转身,深深看我,皮笑肉不笑的道:“如若连妹妹这里都算不得雅致。我就不知道哪里能称得上雅致了?妹妹这屋的事物哪一件不是时下最稀罕地?看来呀。咱们王爷还真是一个偏心人。”
我不语。只挂了笑在面上。等她自己作。
祥玉见我不接话。遂笑着坐下来。道:“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来。是有一件要紧事情要跟妹妹商量商量。”
我知道王府之中。济尔哈朗地几位福晋年岁都已经大了。早不管事了。济度地嫡福晋舒拉对王府琐事甚不关心。所以王府如今地总管就是眼前这位侧福晋。听她这么一说。我便明白她要从何处着手了。于是轻笑着说:“姐姐是王府管事地。但凡大事小事。您做主就成了。和我商量做什么?我又不懂。”
“既是如此。那我就明说了。”祥玉面上笑容一收。叹了一口气。说。“想必妹妹也知道一些。今年年中大旱。咱们府上地收益不比往年。可是府上地开支却是一月比一月多。现在年关已近。府中经济越局促。妹妹这边人事虽然少。可是各处用度却是很大地。前日。这院子里地小丫头青岚上我那边领月度。我也就多说了几句。她就老大不高兴地。竟反了我几句!”
我一惊。道:“还有这事?我怎么没有听青岚说起过?”于是对一边伺候地青玉说道:“青玉。你赶紧让青岚过来一趟。”
不多会。青玉就带着青岚过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沉声问道。
青岚低头说道:“奴婢也是照常去领月度,可是侧福晋却百般刁难,说,说福晋您是……,奴婢实在气不过,才回了几句的。”
我心中冷笑一声,心道:百般刁难?不就是借机寻事,不想吗?正要张嘴说话,祥玉突然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搁,冷笑一声说道:“妹妹,您听听你这奴才的话,平日里,你就是这样管教地吗?简直反天了!我今天就要当着你地面,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奴才!”一边对一边侯着地婆子喝道:“还不将人给我拿下!”
那些婆子一接了脸色,挽了袖子就冲上来要抓青岚,佟管事突然带了两个护院进来了,二话没说,几脚便踹开了那些个婆子,喝道:“都还不住手?”
佟管事和那些护院都是从武出身,那打人的阵势一下子就骇到众人,那些婆子都狼狈地爬起来,哆哆嗦嗦的躲到了一边。佟管事上前一步,对侧福晋祥玉说:“侧福晋,这个月地用度是我让青岚去领的,有什么地方不对了?王爷走的前几天当着奴才们几个说过,这院里的用度,不许任何人寻理由短缺!但凡是这院子要的,只准多,不准少!想必这话是李总管没有带到呢!这老家伙是不是不想活了?竟敢不照王爷的话做事!”
祥玉骇得俏脸苍白,胆胆颤颤地说:“李总管……,李总管……,他跟我说起过……”
佟管事又说道:“既然那老东西跟您说起过这事,那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跟您特别交代过别的什么?”
“什么,特别交代?”
佟管事大声说:“王爷走之前特别交代,咱们这院里面,若是有人没有得到邀请进来,不管是谁,尽管打断了腿,抬出去!”
祥玉一下子站起来,喝道:“你敢?!”
佟管事冷笑一声,道:“奴才有没有这个胆,侧福晋您还不知道吗?莫非,您还想试一试?”
“你!”祥玉的脸气得红一阵白一阵的,身子犹在轻颤,瞪了眼睛,看了佟管事半响,终是一拂袖,满脸愤恨的带着人离开,走时,竟没有再多看我一眼。
我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怔愣一会,末了,低声问佟管事:“王爷走之前真的有跟你们说过这些话?”
“是的,福晋。”佟管事低头回答。
我心轻轻颤,半响都不说话。
“福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奴才先退了。”佟管事低声说。
“走吧。”我淡淡地说。
佟管事带了人离开。我又问青玉:“以前,佟管事跟侧福晋到底有什么过节?你可知道?”王府之中琐事繁多,共有各派事总管约十多位,那李总管我是知道一点的,他是专管内府的,也不是外人,正是侧福晋祥玉的弟弟瓜纳贝子的一个侧福晋的亲爹。
“这事我知道一点。”青玉回道,“侧福晋的弟弟瓜纳贝子前些时候看上了一匹好马,死活要买,马主不卖,瓜纳贝子一气之下趁了一天天黑,宰了那马。却不料那马主正是佟管事的一个朋友。得了这消息,佟管事那性子您不知道,哪里还能轻饶?当天就将那瓜纳贝子打得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下床呢。”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家事2
我一愣,问道:“还有这样的事情?佟管事这胆子也太大了,好歹也是主子,他这般莽撞,这事怕是不好收场了。”
“可不是?”青玉说道,“那瓜纳贝子哪里能轻易结了这事?伤好之后,就带了一大帮子人寻仇,若不是有咱们王爷当时带了人去将局面强压了下来,恐怕这事就闹大了。”
我点了点头,现在想来,这佟管事对济度如此效忠,也是有这层原因在内的。济度为人从小就极重义气,当时年纪虽然小,但是同学之中却有为数不少的人以他马是瞻,这王府之中也是如此,但凡跟过他的人,不论武师教头,还是随身小子,都十分敬服于他。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恐怕是很难善结了。济度现在不在,那侧福晋祥玉到底也是主子,佟管事这拳的打了她的人,又出言不逊。那祥玉平时虽然看着十分温柔秀婉,是一个无害的人,但是就从她能排掉嫡福晋舒拉而坐上王府第一管事的位置这事看来,她还是很有手腕的,她受气愤愤而归,接下来怎么可能没有反击的?只是不知道她会从何处着手罢。
我对王府的这些人事关系等均不熟悉,也不想熟悉,更不愿意费脑去猜想接下来那祥玉会如何对付我们,如此,也只有等她们再找上门来了。
这事后的第二天,我正在书房之中,佟管事突然进来回道:“福晋,老王爷和佟夫人过来了。”
我一听,赶紧放下书,跟着佟管事过去。进到了正堂,济尔哈朗正坐在太师椅中闲闲的喝着茶,脸上挂着无害的微笑。
我紧张的手心一阵出汗。这济尔哈朗人前人后都是一副哈哈的老好人形象,不过这绝对是表象。皇太极那么兄弟之中,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他混得最好。他能迅速取多尔衮而代之,绝非是运气,他才是那个真正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我如常见了礼,规规矩矩立在一边。
济尔哈朗轻抿了一口茶,点了点头,赞道:“不错。”抬眼看了看领了我进来后正要出门的佟管事,叫道:“佟庆!你留下!”
佟管事连忙回身,低头道:“是。王爷。”
佟夫人见他们两人说话。遂对我使眼色。暗示我也坐下来。我却不敢。只有装作没见到。那济尔哈朗说道:“佟庆。听说你昨天很是威风啊。”
佟管事一听这话。立马跪了下来。
济尔哈朗冷哼一声。手中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搁。道:“我看你年纪长了。胆子也越见长了!竟敢吆喝着要打断主子地腿?简直反天了!”
佟管事俯身贴地。回道:“奴才只是按小王爷地话地办事。”
济尔哈朗脸色遂变得铁青。啪地一声。摔了茶碗。严声喝道:“你这奴才眼中除了只有济度。是不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也要打断了我地腿。从这院里抬出去?”佟管事隐忍半响。终是磕头说道:“奴才不敢。奴才知道昨日地事确实是奴才鲁莽了。请王爷尽管责罚!”
济尔哈朗冷哼一声。道:“哼。你是跟了多年地人。我地规矩你知道。你明日自己上王府领了责罚吧。”佟管事低头应了一声是。济尔哈朗方才坐下来。道:“下去吧。”又对佟夫人说:“芜圆。你也下去吧。”佟夫人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我背心也汗津津一片,心里也知道,济尔哈朗这出戏一半是演给佟管事看的,另一半却是做给我看的,说到底祥玉受气,也是在我这里而起的,他不好当面作,只有先拿了佟管事做垫背,杀鸡给猴看罢了。
其实,一直以来我与这济尔哈朗虽然见面不算少,但是说话却很少,他现在遣了佟管事与佟夫人出去,只留了我下来,也不知道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我心中一阵紧张,突然之间无比想念济度。
若他在了,无论何时何地,我似乎都可以漠视掉我想漠视的切,我所担心地,但凡有他在场,一定会迎刃而解。
心中忐忑不定,低着头,听着济尔哈朗缓缓说道:“到了眼下这个地步,想必你都知道了。不错,除了你,济度剩下的几位福晋都是我让他娶地。”
我一惊,忘了分寸,抬起头来,看他。
“虽然是我逼的,可是这几位济度他却不得不娶!”济尔哈朗继续说,“许多事情,不需要我明说,想必你也知道,总之,我不能让祖宗大业颓废在他的手中。济度的性子想必你也明白,可这些事情却由不得他不依!你既然已经留在了他地身边,就应该多开导开导他,莫要一味任性,坏了大事。”
我半响,才低低地说道:“是。”又低低地加了一句,“我明白。”
济尔哈朗的脸色这才松散下来,点了点头,道:“济度现在外面,轻易分不得心,你若有什么难题尽管使佟庆过来说明。昨日那事,以后不会再生了。我瞧着这院子,小是小了点,但是一应事物也算齐全的,你以后就在这儿吧,王府那边的一概礼节,你也不用过于牵记,想来就来,不想过来,也就不用勉强了。”
“是。”我低声回道。
济尔哈朗起了身,临行前又回头说道:“你放心好了,我既然答许了济度,自然会做到。只是你与王府之中各福晋之间到底如何相处,我希望你能多替济度想一想。”
我深吸一口气,道:“我会努力的。”
济尔哈朗这才离开。
我怔怔良久,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不明白?王府之中济度的这些福晋多是来自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其实不止是他,眼底八大铁帽子亲王弟子们的福晋中,有几个不姓博尔济吉特地?爱新觉罗地江山,博尔济吉特氏的后宫,这就是目前再显然不过地局面了。无论是谁,想要现在立足,必是要多多讨好那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
突然心沉重无比。除了皇家,连王公贵臣地婚姻也要受那权势的影响,世情又来如此,是我又幻想了。
不远处,佟管事正要带了济尔哈朗出去,佟夫人却挡住了,在笑着说着话,看她那眉眼时不时看往我这边。八成是不想跟着济尔哈朗回去了。
果然济尔哈朗点了点头,径直出去了。佟夫人留了下来。
自打济度与我和好以来,佟夫人对我地态度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其实也简单,我那所顶替的佟西月到底是出自她府上的,我得宠。她自然也倍觉欣慰。
我携了她进屋坐下,使青玉重新上了茶。笑着问道:“姐姐最近怎么不上我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
佟夫人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还不是佟妃娘娘的事情?她……,唉,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自打生了玄烨,身子一直都没有利索过。性子脾气也都变了不少。听说,听说现在皇上都不怎么上景仁宫了!西月。你说,现在可如何是好?”
我收了笑。讪讪地说:“许是因为坐月子地缘故吧,我听说许多妇人做月子的时候。性子和脾气都会有所变化地。姐姐也不用太担心了,时间一长,娘娘身子恢复了,性子脾气自然会好转。”
“怎么可能呢?”佟夫人说道,“虽然说妇人在月子里,性子脾气会有所变化,但是时间也不会那么长啊,现在玄烨都有半岁了,依理,这月子里的病早该好了!哪能拖这么长的时间?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到底也是做娘的人,怎么地也得替咱们玄烨想一想,我可不能让在这么糊涂下去了。”说着,一把抓了我的手,“西月,你反正也无事,不如陪我进宫看看吧?”
我骇得连忙抽回手,站起来说道:“姐姐,万万使不得,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就算娘娘真是受了委屈,咱们也插不得手,也只有等娘娘自个想过来。“理虽然说是这个理,但是我总归是放不下心来。”佟夫人皱着眉头,说,“腊月这丫头是个倔性子,受了委屈又从来不说出来,只在心中憋着,我就怕她憋出事儿来。不行,我还是得进宫一趟!西月……”
我连忙摆手,道:“姐姐,我是不成的,别说我能不能说上话,就是我这身份,也是不够格的啊!”
佟夫人瞪看我良久,我连忙继续说道:“姐姐若是真想找个伴一起进宫,我倒是想到一个不错的人选。”
“谁?”佟夫人连忙问。
“舒拉福晋。”我说。
“她?我跟她平时连话都鲜少说,她怎么会帮我这个忙?”
我笑着说:“今不同往,只要姐姐开口,我想着舒拉福晋应是不会拒绝的。”
如今,福临的后宫地初定,新选地皇后也不是别人,正是博尔济吉特氏多罗贝勒绰尔济府上的格格,舒拉福晋地亲妹妹。对于佟腊月这病,我多少也能猜测出是因何而得,本来嘛,福临一直对她不错,一进宫就封了妃,而后又得子,佟腊月心中憧憬的正宫之位一下子变成了他人,她如何能承受得了?
其实一直以来是她太天真了,正宫之位从来都是与她没有关系地,孝庄心中的皇后从来都是来自科尔沁地格格,是绝不会有其他人的。然而,佟腊月却不知道,以为宠了,爱了,甚至有了儿子,什么都是全的了,那后宫主位与她,是唾手可得的。
谁知道……
可到底济尔哈朗与佟氏一族的势力不容忽视,想来孝庄与绰尔济也不会将一切闹的太僵,所以这和解的源头就只有从舒拉福晋开始了。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重逢
其实拉近与博尔济吉特的关系,对佟腊月也是有益的。
到底是尘埃落定的事情,又何必继续计较下去?再说,她又能向谁计较?孝庄还是皇帝?她谁也计较不起。
我想了想,说道:“想必姐姐也明白,如今咱们娘娘在宫里也没有什么可以亲近的人。其实那皇后娘娘说到底也是舒拉福晋的妹妹,也算是跟咱们沾亲带故的,姐姐何不趁了这个机会,两家彼此亲近亲近?也正如像姐姐说的,现如今,咱们也只有三阿哥这个指望了,而这个盼头也只能落在宫中那位正主的身上。”
佟夫人沉思良久,缓缓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西月,到底是你想的通透啊。”
我面上虽然是轻笑,心里却是苦的。
说别人的事情是一道一道的,分外清晰明了,而我自己的事呢?
听闻几天后佟夫人与舒拉福晋一同进了一趟宫里,佟妃病势渐渐好转。年关将近,我很快将这事放到了脑后,一门心事准备起过年的事宜来。
这院子也有二十来好人,好歹也跟了我这么久,过年了,总不能太过于寒碜,底下人的红包礼物还是不能少了,王府那边虽然也有打赏送过来,可我寻思着,自己也该另备一份才好。
于是趁了一天天晴,带着青玉青岚和二个伙计上了街去,一路逛来,年货买了不少,人也累极了,便进到就近的一家酒楼之中暂时休息。
酒楼生意极好,雅间都被抢订一空,我们只好将就坐于大厅之中。才坐定,眼前突然白衣一闪,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唤道:“珊瑚……”
我一时愣住。抬眼看,岳乐和佟少言正定定的站在面前。无数流光在眼前闪过。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声:到底这世界太小了,怎么又遇上了他们?
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唤地是珊瑚。董鄂&8226;珊瑚。而眼下我却是简郡王地庶福晋地佟西月。身边紧随地是简郡王府地丫头小子。
眼前地岳乐一袭白衣佼佼。温文儒雅。面上地表情一如既往地深沉。只有眼神之中可以隐隐看出他此时地心情。有惊喜。忐忑。还有几分小心翼翼。
在他地目光之下。我根本无法遁形。佟西月之说与他而言根本就是行不通地。但是我又怎么能当众承认我就是董鄂&8226;珊瑚了?
只有愣住。眼神不由得看向青玉青岚。青玉看着岳乐。脸色瞬间一片苍白。而青岚则慌张无比。一下子跳起来。手中地茶碗哗啦一声。泼了一桌。一时间之间。大厅之中无数目光纷纷转向我们。
无数目光咄咄射过来。让人越心慌意乱。
感觉岳乐地身影又侵近了几分。低声说道:“这边太乱了。珊瑚。咱们上去吧。”话语虽然是商量地。可语气却是不容人拒绝地。身影也越贴近几分。我只得站起来。对青岚说道:“青岚。你先带着他们两个先回去吧。”
青岚连忙应道:“是,福晋。”
岳乐的身形一顿,细微的哆嗦了一下,继续带着我和青岚上楼。进了楼上地雅间,青玉正准备跟着进来,佟少言呵呵一笑,伸手挡住了,青玉喝道:“干什么?”
“呵呵,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佟少言笑嘻嘻的说道。
青玉脸一红,“呸,谁跟你认识啊?”说完,还要进来,结果又被佟少言挡住了。
雅间的门缓缓合上,将青玉和佟少言的声音隔绝在外面,我看了岳乐一眼,他微笑着,说:“坐吧。”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来,他站起,往我面前的杯中缓缓倒了一些茶进去,热气淼淼升起,我知道他在看我,茶杯已满,水却没有及时收住,空溢出少许。
这不是他谨慎的性格,也只有忘神时,他才会有这样幼稚的错误。
心跳犹加快几拍,只觉得尴尬,他到现在还没有放下。
岳乐坐下来,两人隔空相望,良久,谁也没有先口说话。我突然想起济度来,那天夜里,他引着我到边缘,却陡然停了下来,逼着我说:不许你理会岳乐!眉头轻挑,眼微眯着,威胁的口吻,那么狡猾,那么任性,却又那么让我心动。遂又想起接下来的狂野,脸不由得热,心头顿时密密实实地都是他。
“珊瑚。”对面岳乐终于开口了,缓缓说道,“咱们好歹也算是同学一场,喀喇城那事之后,你怎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抬起头来,看他,讪讪地说:“我,还有别地事情。”这是一个憋足的不能再憋足地借口了。
岳乐见我尴尬,温柔一笑,说道:“你倒是走的轻松,可是害得我好找,只差把整个辽北翻过来了。”
我低着头,心头愧疚升起,低低地说:“对不起……”
岳乐又一笑,道:“没事,早过了。前几日,听巴图尔说,他看见了你,我还不相信来着,可现在……”他看着我,轻轻地笑,许是年岁增长了,这温雅地笑容竟多了一丝沧桑,让人忍不住心酸起来。
我抬头一笑,问道:“青格怎么样?听说她有了身子,什么时候孩子落地?到时候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岳乐炙热的目光这才转了方向,笑着说:“还好,下个月就要生了。”
“恭喜你们。”我笑着说道。
岳乐笑了笑,未再说话,一时,空气又静默起来,他又缓缓往我杯中倒水,我连忙伸手,手指与他地手在空中相遇,遂触电般收回,我笑着说道:“不用了。岳乐,我要回去了。”
他手提壶。看着我,道:“时间还早,再坐会吧。”眸子难舍的情愫突然无比分明起来,“我记得你以前老闹着让我泡茶给你喝,你放心,这是我自个带的茶叶。是今年的新茶。”
我看了看他,笑了笑,复又坐下。
茶气淼淼。清香阵阵,我记得那时候在董鄂学堂,他写的一手好字,也泡的一手好茶,茶这东西,那时候是挺稀奇的,学堂里面除了我和他,没有一个个学生喜欢,大家都觉得这玩意还没有马好喝,也只有我和他喝。
写完了字。我缠着他给我泡茶喝。然后他就笑了笑,从怀里拿出茶叶来。热水茶具努格尔那里就有,我取了出来。坐在梧桐树下,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他像表演似的,将泡茶地事宜一一演示,我觉得好看,边看边笑。泡完了,他斟了一杯给我,温和一笑,说:“好了,喝吧。”自己也斟了一杯,捧了杯在手,两人一笑,再慢慢喝。
其实,那时候我们都不懂,我是看稀奇,而他只是懵懵懂懂的喜欢其中地氛围而已。
而如今他一门心思泡了茶给我喝,我却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好奇,都已经十分鲜明的情愫了,除了惶恐和逃避,我再没有别的想法。
于是又坐了一会,彼此又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暮色渐上,我再站起来,告辞说:“我要回去了。”
他眸子一暗,说:“我送你回去。”
正要说不用了,他已经先行开了门,我也只好作罢。青玉已经不在门口,佟少言那小子的三寸不烂之舌也不知道把人哄到哪里去了。我和岳乐出来,天灰白,太阳西落了,略有些阴冷,我们边走边说。
已近年关,虽然入夜了,街面上人却不少,迎面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我闪躲不及,差点被扫到了,幸好岳乐反应快,一手揽了我地腰身,抱了我跳到一边。
我犹自惊魂,待察觉际边有人的呼吸暖暖抚过时,连忙从岳乐的怀中挣脱出来,他地眸子随即一沉。旁边有路人问道:“这是哪个府上的车?怎么不看着点?”有人回答:“嘘,小声点!这是襄郡王福晋的车,才从宫里出来的。”
岳乐眉头一皱,轻声说道:“走吧。”
我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问:“这襄郡王的福晋是不是就是乌云珠?”
岳乐点了点头,似乎不想再说她。
我默默前行,一会儿,终是忍不住了,又问道:“听说乌云珠也是龚师傅的门生?那她的书画一定不错了。”
“还行。”岳乐淡淡地说,“天资虽然差了点,但是贵在勤奋。”
我笑着说:“名师出高徒,你不也是龚先生门下的吗?难道你字画好,也是勤奋出来的?”
他看了看我,一笑,脸色遂有柔和起来,道:“那是不一样的。只不过她地天资比起某人来说,还是差了点。”
我瞟了他一眼,看起来岳乐对这个学妹似乎不大喜欢。
到了门口,我笑着说:“我到了。”
岳乐神色稍顿,冲口说出:“原来你一直在这里,难怪我……”
我正要进去,手突然被岳乐捉住,好端端地,他温雅的脸上笑意尽收,在昏暗地光线下,变得固执而又凄厉,我心跳突然加速,使劲挣手,手腕处生疼,岳乐的手仍是不放。
“珊瑚,济度对你好不好?”他终于低声问道。
我一愣,轻声答道:“好。”见他仍是纠结难舍地神情,又轻轻地说:“他对我很好。”
再挣,终是挣脱了,岳乐仍是定定的看着我,我低声说道:“岳乐,谢谢你。”说完,径直进去。
岳乐在背后低声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听这个。”
我却没有回头,因为除了这句话,我真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重逢2
大年三十,王府使人送来了不少的年货,过年所需的一概事物均齐全了。因为我这院中有不少已经成家了,既是过年,家家少不了要团聚,这些有家有口的,我便放了他们的假,只留了那些尚未成家的或是家眷老小都在院子干活的人。
院中清冷不少,年还是要过的。王府送来东西,那就表示我也不用回去了,我也乐得清静,合着十来个下人一同过年。
二十九那天开始飘雪,三十这天还没有停,触目皆是一片晶莹,天冷得惊人,贴好了春联,佟管事在院外放了炮,我们便关在一起过年了。外院之中加了佟管事一家老小总共有六七人,厨房的余婆子做好了饭菜,另加了几壶酒,一并送了一份出去。内院之中加了我也只有六个人女眷,处得久了,院中众人也都知道我的德行,饭菜满满摆了一桌,众人也没有局促,笑呵呵自寻了位置坐下来。
众人坐定了,先端上了几盘饽饽,个个都如元宝那般大小,青玉先挑了几个放在我的面前,余下的众人各分了几个,又斟上自酿的酒,边吃边说笑。
外面雪花沙沙地落,屋里炉火烧得旺旺,酒下了肚,众人脸上都添上几抹晕红,我眯着眼睛轻笑,心里头却有些空落的疼。
夹了一个饽饽进嘴,一落牙,咯噔一声轻响,牙帮子随即酸疼起来,吐了出来,却是一个枣核。余婆子看见了,连忙笑着说:“哎呀,恭喜福晋!”青玉也跟着笑着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