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又似乎只有弹指间,有人抢过灯过来,更近得看我。

灯火就在眼前晃荡,福临的面容也跟着晃悠着,如此之近,倒看得不甚清晰,只一双眸子显得格外深大,一如艳珍死前的眸子中的不相信。我惊慌无比,双手捂着脸尖叫连连,连忙喊道:“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福临一个踉跄后退,手中的灯随即落地,遂熊熊燃烧了起来。

那火苗就在眼前肆意,那般的红火,一如血的颜色,我想我是吓哭了,只恨不得化成烟,从这层层压迫中散出去,惊恐的不行。青格一个健步过来,护住我,连忙说道:“不要怕!不要怕!没事了!没事了!”说到最后,自己也带了哭腔,然后又噗通一声跪下,对福临说道:“请皇上看在青格和珊瑚以前服侍过皇上的份上,把她交给青格吧!”说罢,又重重磕头,“请皇上成全!”

岳乐也低声说道:“皇上……若还想留她一条命,就请皇上把她交给青格吧……她这个样子,若是再留在宫中,只怕很难……,青格打小和她感情就好,这个时候,恐怕只有青格才能让她平静一些。”

我缩在阴影当中,面前的诸人来往说话,目光皆不离我,什么样的眼神都有,层层压迫下来,只使人觉得呼吸越发紧张,而济度始终跪着,直挺挺的,薄唇紧抿,眼睛深邃幽黑,面上如雕塑般的沉寂。

我脑海中又想起那日,他初时也如这般沉寂,而后来却是这么凶狠,那样的伤,我一直以为我是默然承受的,却不料心中已被伤得重极,以至于一近异性,就会无法控制的慌张与害怕,以至于艳珍靠近时,我终是无法忍受,一钗插进了她的头顶。

我其实是有错的。

我望着济度如塑般黑漆的身影,诸多过往一一理清,繁杂纷乱的心绪陡然清晰,再看看面前一派的混乱,这些其实也是我造成的。

泪汹涌而出,眼周刺痛难受,胸口似有千斤巨石紧压着,呼吸越发紧张,终于一口气上不来,沿着车壁软软滑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三卷 第七十三章 香故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知道是哪里突起的迷雾,重重漫上来,尽目眺望身处其中,直让人心生彷徨与不安,于是只得尽力狂奔,那雾却恍没有尽头,直至我气喘吁吁,触目的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重重迷雾。

我蹲下来,急促的喘气,一片的||乳|白,看得久了,眼睛略涩,于是揉了揉,再看,恍见到前面一片无边的||乳|白的处隐隐有一小小黑点。

摸索着前行,渐渐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人的身影,因是跪着的,所以看着较常人略小。我渐行渐近,眼看来到了那人身后,却不想他突然转过身来,冷冷看我,黑眸深邃幽黑,面容沉寂如塑。

可不就是济度。

我不由得尖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一屋昏黄的灯火静怡,面前事物皆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晕黄。

只是一个梦。

我心中了然,梦中惊吓过盛,身上已然汗津津一片,济度那般静默如塑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随着我的响动,床栏边上倚着的打盹的女子一惊而醒,凑近了细看我,美丽精致的脸上渐渐现出一抹笑容来,柔声说道:“珊瑚,你醒了?”

我醒了?我心中一顿,随即层层苦涩漫上来,可不就是醒了?虽然眼前只有青格,却耳朵里也听到了诸多动静,有丫头小声说着:“醒了!醒了!快告诉王爷去!”也有人说:“不知道吴太医睡下了没有?也快些请他们过来吧,说人已经醒过来。”诸多脚步迭杂,灯火边的人影穿梭,屋中事物明暗不定。

青格见我发愣,眼中不由得又现出一抹担忧起来,柔声说道:“珊瑚,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轻轻一笑,说道:“青格,我没事。我……有几天了?”

青格眼圈一红,手指轻轻将我散落在额前的发划到耳后,柔声说道:“二天了,珊瑚……认得我了?”

我点了点头。怎么会不认得她?一张眼起。前事繁杂。一并也全想了起来。所以那一刻才觉得苦涩无比。这世情就是这么难堪。越是不想遇见。偏偏堆在一块全遇见了。我那一昏倒是恰到好处。避免了当时地难堪。却不想。仍然是有再睁眼地那一刻。仍然是要面对地。

我突然非常羡慕头脑混乱地那几天。什么事都可以不管不顾。只一门心思龟缩在自己地壳中。倘若一直那样下去。其实也是一件极好地事情。人其实越清醒时。反而越痛苦。

“青格。我……现在是在哪里?”我低声问道。这屋中事物俱华丽典雅。却不是宫中地陈色。想及意识离散前地那一刻。福临那般惊愕地神情。那么。他会许我到哪里?

青格一笑。低声说道:“这是我地房间。”

这么说来。他还没有到想要我死地地步呢。

我默默看向窗外。夜如墨泼过地黑。一眼望不到边际。倍显深重。

那么,他心中终是余情未了了。

有丫头领着人进来,在外间行礼问好,青格连忙说道:“使这些虚礼做什么?赶紧过来看看吧。”那人依言上前,我掀了眼皮看了一眼,他正是宫中的吴太医。他如常把脉,又仔细看了看我的眼睛后,方安安静静退到一边,后面又紧接着过来一个人,看装束,仍是宫中太医无疑。

一连三个太医看诊后,青格正要说话,门口又响起的岳乐的声音:“少言,你带着诸位太医先去书房那边稍侯。”

少言应了一声,带着太医们出去了。岳乐并没有进来,只隔着珠帘看里面,青格拍了拍我的被子,柔声说道:“珊瑚,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青格出去了,在外间与岳乐低声说道:“人……好多了,这边有我,你赶紧去问一问太医那边有什么交代的吧。”

我默然静看顶上,昏黄的灯光映照着粉色的罗帐,一切就像在梦中。

宫中来了三个太医一一问诊,他倒是豁出去了,我原以为我逃离了风口浪尖,却不想那只是巨波的转歇处。

心头的烦闷层层翻滚起来,这一下,我可还有退路?

也只有一会,岳乐也出去了,青格又回坐到床前,柔声问道:“珊瑚,我让厨房炖了一点清汤,你想不想喝点?”我点了点头,丫头端着汤碗上前,青格接过碗,我正要挣扎着起身,她连忙阻止说道:“你快躺着,我来就行了。”我正要说话,她作势横了我一眼,说道:“你就不能听话一些?”那神情倒十足像小时候。

我抿嘴一笑,也只好由她。一碗羹汤下肚,身上总算有了些许力气,我又重新躺好了,对她说道:“你快去歇着,我没事了。”

端碗进来的那丫头也笑着说道:“福晋,这两天您也累了,现在珊瑚姑娘也醒了,这边就交给奴婢吧,你就去歇会吧。一会若有事,我自会使人过去知会一声的。”

青格又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那好吧,我就在隔壁歇着,若有什么事,你尽管让茗儿叫我就是。”又拉着茗儿上前,对我说道:“这丫头也不是外人,你也是认识的,以前在宫里,她就跟在我身边,我嫁过来了,也把她也带出来了。”

茗儿抿嘴一笑,问道:“也不知道姑娘还记不记得茗儿?”

我点头笑着说道:“没忘了,你赶紧劝你们家福

吧,瞧她那两眼睛,都成熊猫了。”

青格被茗儿笑着推拽着出去,边走边说道:“茗儿,你可要精心点,这人,我可是交给你了,但凡粗手笨脚的丫头婆子都不许近她的身,她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可要唯你是问了。”

是!”茗儿笑着说道,“除了我,那里间,我谁也不会让他进的。”

两人推拽着出去,屋里又恢复了安静。我静望一会,渐觉眼皮沉重,朦朦胧胧睡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床边又多了人,在轻手轻脚掖着我的被角。

“茗儿。”我轻声唤道。

“嗯。

”茗儿轻应一声,“姑娘好生睡吧,茗儿就在这里。”

我心底一松,床边真的不是别人,遂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三位太医又一一过来问诊,完了,又一言未发,一一退下。彼时青格不在房中,只有岳乐隔着珠帘陪着。我出声叫道:“岳乐……”

他等到众人皆退了,方隔着珠帘看我,我半坐起,那珠帘细细密密连串着,将岳乐的身影割据着诸多竖条,连表情也看得不甚清晰。

“谢谢你。”我轻声说道。

仿佛我每一次狼狈时,他总是第一个出现,这份感激不得不说。

他在珠帘那边轻轻一笑,一如从前那般和煦,“说这些做什么?”

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暖意来,自福临那事起,仿佛任何人看我,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的,就连济度也不例外,而他却始终如初。

我手指轻轻划过锦被上的雕花,低声问道:“那……艳珍的事情,现在到底怎样了?”

他透过珠帘看我,语气中有一份刻意的小心,“那丫头所犯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她死不足惜。你问她干什么?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就成了。”

我指甲刮起一段丝来,低声说道:“这些,到底是谁的意思?”

他淡淡说道:“谁的意思都是一样的。”

我一顿,这个“谁”,到底是些谁?

茗儿推了门进来,看见岳乐在里面,稍一愣,笑着问好后,直接进来,对我说道:“姑娘喝药了。”我端过药碗,一饮而尽,岳乐这才转身离开。

五六天后,我终于下床了。彼时正值六月,花园中百花盛开,青格让茗儿带着我到园中四下逛逛,我们边走边说,突然闻到了一阵茶香,顺了香气过去,看见岳乐带着少言正在树下的藤条椅凳上喝茶说话。茗儿上前问好,我踌躇片刻,终于也笑着走了过去。

少言眼睛一亮,咋呼道:“茗儿,你上次说是要给我折腾一个小玩意的,到底完工了没有?快拿来我看看。”

茗儿抿嘴一笑,说道:“早做完了,这不,你大人事儿多,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我只得自己先用上几天。”

少言笑着过去,说道:“好啊,说了要给我东西,你还自己用?分明就是不诚心嘛!走吧,咱们一起去拿去!”茗儿柔声对我说道:“姑娘就在这儿坐会,茗儿一会就过来。”

我点了点头,少言眨了眨眼睛,也跟着跑了过去。

六月的天,院中事物多散发着一股阳光特有的清晰味道,我手足略觉约束,只低头站着。

“坐吧。”岳乐柔声说道。

我踌躇一会,慢慢坐下来,岳乐认真沏了茶,递给我,我轻抿一口,茶香怡人,却心境彼时不静,总不敢抬眼看他。

岳乐自己斟了一杯,吹散了气,缓缓说道:“其实,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实在犯不着这样折磨自己。”

我抬眼看他,他眸子温和,隐隐带着怜惜,轻抚过我面,轻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块||乳|白色的东西来,那东西一拿出便有一种怡人的兰花香气扑鼻而至。

我拿过来细看,他又说:“你别闻。”我抬眼看他,他微侧了脸,低声说道:“这熏香……你现下闻不得。”

“这是熏香?!”我恍然大悟,难怪觉得这香会这么熟悉的,原是是熏香,兰花熏香皇贵妃不就是最喜欢这香气吗?

“这不是寻常的熏香。”他又说道,“这香料里面加了兰花,也加一些不该有的东西,譬如,母丁香,蛇床子之类的东西……”他微侧了脸,面上有一缕异样的红,“这些东西陪了兰花,会在床帏之中起到某些作用。”

他话音落了良久,我仍是一头雾水。

“什么?你说什么?”我问他。

他手指轻轻划过杯沿,淡淡说道:“当把这些东西混在这些香料之中,会……有适当的催|情作用。”

太阳透过树缝照射头顶,仿佛又无数只蜜蜂在嗡嗡飞叫着,良久,良久,我才明白过来,遂一下站起来,阳光从树缝透进,花白了眼前的一切,又渐渐清晰起来。

“你怎么了?”岳乐及时扶住了我,他的面容近在咫尺,那样清晰和俊朗,眸子所盛的担心与怜惜一览无余。

我轻轻挣开他,径直往来路回去,路是花白的,阳光来回晃眼,我却仍是一门心思只往前走,不知道是哭的还是笑的,眼泪肆意,只一会,便模糊了视线。

原来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的。

原来那一场我至今都不敢面对至今都觉得羞耻的乱情,却只是别人无意燃起的一次香故。

第三卷 第七十四章 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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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捂面,昂头向上,不知道此时该笑好,还是该哭好。原来,我并不这么不堪之人,那滛荡的戏码是别人的错误,却让我生生承受了。

后宫之中,嫔妃之争,往往花样百出,到底良人只有一个,如何能得其宠爱便成了重中之重,于是乎各色戏码轮番上演,其实说起来这加香料已做催|情之用的,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儿,我也有所耳闻,只不过一直是冷眼瞧着,总觉得那是别人的事,断不会生在自己身上,即便是换到自己身上,也断不会使如此方法的。却不料如今竟也被硬生生牵扯了进来,还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岳乐从身后追过来,拦在我面前,我抬眼看他,他温雅如玉的脸上满是了然的怜惜。我顿时觉得心中悲怆无比,泪越汹涌。

如此明了我的,为什么偏不是济度?为什么?

却偏是济度在这种时候又狠狠刺我一刀,几欲令我痛不欲生。

这便是我深爱的人了。

这世道,何止一个荒诞可以说得尽的?

泪眼朦胧中,岳乐靠近我,轻叹一口气,将我的头轻揽过,倚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如鼓,平缓有序,声声传来,我不由得嚎啕大哭。

为什么偏是我在别人的故事中落得如此狼狈?从那场乱情开始,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堪的,从而深深鄙视,就连凝望他人的眼神都做不到安然。却不想,原来,这些只是别人的错误。

想及那时,皇贵妃乌云珠身边的大丫头换了熏香,定是为巩固圣宠而来,却不想竟被我破坏了,彼时敬事房太监被裹了她过来,她在门口候着不得进,那心中一定是恨不得千刀万剐了我。

原来那一场阴差阳错里。谁都有恨。谁都有遗憾。

岳乐地怀抱温暖踏实。我只觉得委屈无比。恨不得将这些日子所经受地委屈一并哭尽。良久。突然听见又人重重咳了一声。泪眼朦胧中。我抬眼向前望去。青格。茗儿。少言等人就站在不远处地树荫下看着我们。出声响地正是少言。他正站在青格地身后。从我们挤了挤眼睛。遂又低下头去。而茗儿则是满脸震惊地看着我们。手中所拿地香包掉到了地上也不知道。

至于青格。许是满园地葱绿映照地。她地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清亮地黑眸由此更显得深大。半张了嘴。紧紧看着我们。

我陡然一惊。立时离开岳乐地怀抱。

倒是岳乐。不慌不忙说道:“你们过来了。”

青格看了他一眼。脸上总算有了些许地血色。缓缓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这院中地太阳怪晒人地。我怕珊瑚热得受不了。所以过来看看。

”又低声问我:“珊瑚,你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怎地,面对她心中竟有些许慌乱,双手不知道如何摆放才好。岳乐在她心目中唯一的地位,我从来都是知道的,让她陡然看见我们相依,却不知道她心中如何想的,只盼着她心中千万不要多想才好。

青格面色如常,带着我走到藤椅那边,笑着说道:“原来你们都躲在这里喝茶来了,怪不得都找不到人呢。”

岳乐温和一笑,重新沏了茶,递给她一杯,她笑吟吟接了,轻抿一口,说道:“嗯,不错。王爷几时学的这一手泡茶的好功夫?倒是比那碧云轩的大师傅还要熟练的多,这以后,我们可是有口福了。”

岳乐一笑,淡淡说道:“这泡茶的功夫,我早些年就知道了一些,只不过这些年来事情多,没有那个品茶的闲情罢了。”说罢,又斟了一杯,递给我。

我从他手中接过,手指轻触,他眼皮略掀,似有若无看了我一眼。我接过来,正欲饮,青格突然说道:“这乌龙茶,现下珊瑚可是喝不得!”

我诧异的抬眼看她,她淡淡一笑,接了我的茶放到桌上,柔声说道:“现如今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这茶万是不能多喝的,喝多了恐是对胎儿不好。”

她话语轻缓,低低柔柔,我却恍如闪电突然劈至,一下子惊愣当场,意识有片刻的抽离,良久良久,方才醒悟过来,惊愕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岳乐,岳乐端茶的手轻晃,手中的茶遂轻溅出少许。

这天阳光当真刺眼,白唰唰的进眼,眼前事物忽远忽近的,在不定的流光之中晃荡,总不能固定清晰起来。

“我……有身子了?”我喃喃自问道。

青格笑吟吟握了我的手,说道:“可不是?珊瑚,你怎么这么糊涂?都有三四个月的身子了,自己还不知道。这下可好了,宫中又要添位小阿哥了。”

小阿哥

眼当真骇人,我顿时神魂尽散,哆哆嗦嗦说道:“什)阿哥?”

青格笑着说道:“皇上让你留在我们王府,只管好好养胎,还让宫中的三位医术最了得的太医倾力照看着。珊瑚啊,你如今可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猛然站起来,一时血气翻滚,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到地上,阳光偻偻从树缝照进,只觉得刺眼且突兀,遂低头看岳乐,他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我嘴里隐隐尝到了一缕苦涩,“皇上……他知道了?”

岳乐抬眼看我,轻轻说道:“那天你昏倒在车边,他就在那里,你忘了吗?他那时候就急召了太医院的诸位太医过来,他们……都断你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子了。

三个多月,三个多月,毫无疑问,只能是一天的。

我的月信一向不稳定,以前又曾落过一胎,最近长久不来,我一直以为是那日被济度伤得太重了,导致周期更加混乱,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怀孕一事!!

那么说来,这事,大家都知道了?!也包括济度?!

我手抓了藤椅的藤条缝隙,指甲深深扣进里面,低声说道:“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岳乐说道:“你当时身体太弱了,连太医都说你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则……只怕是这孩子要保不住了,皇上也下旨意,暂时不许任何人告诉你实情,我……只得如此。”

只得如此?只得如此!枉我一直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却原来连你也瞒我!你连熏香那件事情都告诉我了,怎么偏偏瞒了我这事?恐那孩子保不住?我如何能保得住这孩子?

这孩子,这孩子,现如今叫我如何能生下他?

他,根本就不该有的!根本就不能有的!!

我脚步轻浮,心身犹觉不是自己的,晃晃悠悠转身亦自向屋里走去。

三个太医,呵呵,难怪如此大的阵势!

却原来不是为我来的!

小阿哥,小阿哥……

“珊瑚……,你要上哪里去?”青格跟过来,搀住我,说道。

“我……”我能上哪儿去?在他最信任的亲王府邸中,佣人仆妇成群伺候着,宫中三位最有声望的太医紧盯着,我又能上哪儿去?

“回屋。”我哆哆嗦嗦说道,“你们不要跟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青格还要说话,岳乐叫住了她,低声说道:“你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我挣脱青格的手,哆哆嗦嗦向前走,进了屋,关上门,爬进床里,手指扣进了嘴里,仍是忍不住浑身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有了身子?我怀孕了?怎么会怀孕?怎么会?脑海中福临与济度的脸来回重演,那般不堪回的一幕幕又一一重现,橘色暖阁之中,身体彼此缠绵之间的情浓,那凄风冷雨中恨绝时的凶狠,一遍遍的重演,排山倒海似的汹涌而出,明明是不堪回的,明明是最不想再现的,可是此时却不得不重演了,不得不由自己深挖了出来,一遍一遍折磨。

到最后,那些景象竟更加重叠混乱了,根本无法分辨。

我筋疲力尽靠着床栏,手紧抓腹部,手指恨不得扣进肉里,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的?根本就分辨不出他是谁的!

他,他,根本就不该有的,根本就不能有的!

他,到底是谁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门口传来了轻叩,青格在门口柔声说道:“珊瑚,我进来了。”说罢推开门进来了,身边跟着茗儿,茗儿的手中提着橘色的角灯。

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天黑了。

青格和茗儿进来了,挑亮了角落的灯,在桌上密密摆上了食物。青格进到里间,坐在床沿看我,柔声说道:“好歹也吃一点吧。”

我默默下了床,坐在桌边,却实在没有味口。

青格陪坐在旁边,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珊瑚,这么些年了,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么固执。其实,这世道什么时候由我们女人说了算的?以前小,总觉得以后的日子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想怎么过就可以怎么过。现在想来这想法还真是天真,我们的日子什么时候都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小时候是阿玛额娘拿主意,而长大了,更是身不由己,但凡事情都是被牵着鼻子走的,什么时候嫁人,嫁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是做不了主的。你总想着离了这深宫,却不想兜兜转转的,还不是又回来了?听我一句吧,你……死心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泡

第三卷 第七十五章 夜迷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在灯下浅浅一笑,灯火昏黄,那笑容里有一抹明显的t7说我吧,总想着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一朝这心愿得逞了,日子却全然不是自己想的我心中有他,而他心中那人……却不是我”

我原本低埋着头的,听到此处身不子由得轻微一颤,她却又是轻轻一笑,继续柔声说道:“所以是这嫁人一事,不能单凭自己的心意而来自己喜欢的,中意的,未必一定就是良人想当初明珠,娜兰儿是一同进的宫,明珠去的早,娜兰儿早些年就远嫁了,她在那蛮荒之地,恐这一生都不得再见了,眼下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还能凑在一块”

“咱们四人一同给小阿哥们做的伴读,你一开始被派到当初的九阿哥现如今的皇上身边,他对你的那一份心思其实由来已久,这早就是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儿了你不知道,那一年,你一去不回,他微服出宫多次寻你,后来听说你去了,他一病多日不起,可是把朝堂上下的人都吓到了后来虽然好了,可心里却还是想着你,这些年来,每次选进宫的秀女,但凡董鄂一族的,多是被留了牌子的,他独喜欢你所喜欢的海棠,你的画像,他日日就藏着御书房中间的画格里我想你能回来,他一定是最欢喜的人,现如今,你又有了身子,不管将来落地是一个阿哥还是格格,他定是不会冷落你的”

屋中灯火轻跳,青格轻叹一口气,低声说道:“反正这屋里也没有外人,我也不怕明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另有他人,可如今,你以为你还能和他在一起吗?所以,珊瑚,你听我一句吧,你……还是死心吧”

和……他在一起?我心中一痛,这早已是不可能的事了至于福临,那也是全然没有可能的,不是自己喜欢,即便是再千般柔情,除了感动,其实再多,却是惧怕……

“好歹吃点吧,就算不为自己,也要肚子里的孩子打算吃完了,痛痛快快睡一觉,换了一个想法,兴许就不是个死胡同了”青格拍了我的手,低声说道,“估摸再过几天,这封赐的圣旨就会下来的听说为了你的事,皇上和太后没少别扭,不说别的,就算为了他的这份心,你也断不能寻死觅活的”

她夹了一些菜肴放到我碗中,我埋头闷声吃着

吃完了,她眉间轻漾,笑了,柔声说道:“这样就好,那你好好歇着吧”

这天夜里仍是茗儿在外间守着,她甚为细心,但凡我有一点动静,定会翻身起来关心直至中夜,方才听到她睡熟了的平稳呼吸声

我悄声起来,月似弯弓,遥悬于半空之中,院中除了我,再无他人,初夏的夜晚,虫鸣风唱,原本是无比惬意的,我却半点赏月的心境都没有

寻死觅活?!青格的警告倒说的实在我却没有这份胆,到底死也是要有勇气的

我轻抚腹部那里平坦一丝异样地感觉都没有可真真实实地有一个小生命在里面地生长

我不是来寻死觅活地可他……我却万万不能生他下来!

院中有秋千漫长地纤绳上从上至下爬满了绿油油地植物我在上面坐下

想不要腹中胎儿地方法有几种?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或许也有想过地可是所想定是怎样周全地保护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地

如今想寻些譬如麝香之类地药草想必是很难了但凡我身边地人事物件无一不是经过了多重检验地所以想来只能寻一些粗野地法子了

我突然泪迷花了双眼曾几何时地那个孩子我是如此珍重却还是没了而如今这个却要由我自己来亲手了断

何等滑稽?

可不能不这么做若当真他落了地,就不单单是判了我一个人的死路了

我若从这秋千之上摔落下来,不知道可否如愿?

我往下看,一地的月华泛白,忽远忽近的诱惑着,我猛然松手,却自然而然双手双膝落地,腹部半点都没有受力

我颓废的向上看,秋千空晃,咯吱咯吱轻响

然后再试,存了心的,荡的很高,夜风从耳边呼呼而过,我闭上眼睛,从上跳下,噗的一声响,却落入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

一张开眼睛,入眼的正是岳乐心疼的眼神

顿时崩溃了,眼泪汹涌而出

想要的,留不住,不能要的,却同样难以做到

他抱着我,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怎么这么傻?”

院中有多人提着灯在灌木之中晃荡,灯火在树缝中不停的变换着流光,有人声参杂其中,是青格在低声说话:“茗儿,你太大意了!怎么睡得这么死?人走了都不知道!她那个性子……依她那个性子,只怕是要出大事了,唉……希望还来得及……”

灯火越来越近,岳乐抱着我过去,一时吓了青格一跳,她手抚了胸口,惊讶说道:“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岳乐淡淡看她一眼,说道:“快让太医过来看看”说罢,径直抱着我从她身边经过

青格在原地

久后,这才跟上

太医们很快过来,个个如临大敌,诊脉完毕后,倒都松了一口气

我只能静卧床上了,就连偶然翻个身,都会立时有人过来问好饮食倦怠,人于是越发消瘦下去

一日,吴太医正在诊脉,突然低声说道:“姑姑是真的不想要腹中这块肉吗?”

我抬眼看他

吴太医眉宇清亮如斯,低声说道:“我倒有个法子,只要姑姑喝了我开的一副方子,不出三天,定能使姑姑心愿得成,而且别的太医也断诊不出姑姑是有意的”

彼时里间并无他人,茗儿在门口闲闲与人说话阳光透窗棂而进,斑斑驳驳洒了一地,他的话听起来像梦,若不是他人真真切切在面前,我定是不会相信的

我低声说道:“那就烦恼吴太医了”末了,又低低加了一句,“还请吴太医能快些方好”

吴太医看了我一眼,又低声说道:“姑姑可要想清楚了,这一剂药下去,姑姑以后再不可能有孩子了”

我惊愕看他,背心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一剂猛药姑姑腹中这孩子月份已大,只有药下得猛,方才能保万无一失,可是既然是能伤了这孩子,那么定也会伤姑姑本身的姑姑以前就落过一胎,原本身子就弱,这一剂药下去,饶是大罗神仙显灵,姑姑以后也不可能有孩子了姑姑可想清楚了?”吴太医又低声说道,“如若姑姑想清楚了,我可以立时就开出方子来,断保无一人会怀疑这是姑姑的本意”

茗儿在门前与人说笑,对方依稀是个妇人,笑着说道:“昨晚上可是被磨了一层皮,我家那小子实在太闹了,都深更半夜了,还不肯睡觉,一个人在床上咦咦唔唔的,也不不知道在说什么,后来又哭闹起来,喂了两三道奶,还是不肯睡,最后我是在熬不过,就把他搁床上了,不管他,他反自顾自睡着了”

茗儿笑着说道:“你家小狗子过了下个月是不是要抓周了?”

“是啊,是啊”那妇人说道,“姑娘到时候有了空别忘了去凑热闹了”

茗儿笑着说道:“一定去,一定去”

我正亦自发呆,吴太医抬眼低声问道:“姑姑可是想好了?”

我一咬牙,沉声说道:“想好了”

吴太医点了点头,拿了笔,坐回桌前开方子

我低声问道:“吴太医……,你为什么要帮我?”

吴太医抬眼一笑,低声说道:“姑姑是不是瞧着我有几分熟悉?”

我点了点头

“我老早就听家父说起过姑姑,家父年岁已大,但是每次说起姑姑,都是佩服不已,说姑姑是他见过最聪慧的女子,若是能从医,不知道能造福多少病人”吴太医笑着低声说道,“家父在先皇时候曾做过太医院的首位之职,不知道姑姑想起来了没有?”

皇太极时期的……,我眼睛一亮,不由得出声说道:“吴太医……,他,现在还好吗?”

“原来姑姑还记得家父”吴太医低声说道,“家父早于八年前就过世了”

我心中黯然,记得福临患痘症那年,若不是那吴太医的宽容,只怕是没有今日的少年天子了,那事之后,吴太医便辞去了太医院的首位,告老返乡,后来的太医院首位继任者正是方太医

“姑姑不必难过,家父是年岁已大,正常西归的,并没有受多大的苦楚其实这生死都是各有天命的,世人常将救命依赖于医者,其实不然,为医者,往往只能医病,却不能救命大多时候,人命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的当然,除非天要了去若自己不稀罕了,别人也是强求不来的姑姑说是不是?”吴太医缓缓说道

我默不作声听着吴太医边写边说道,“俗话说,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各物的存在其实都有其各自的道理,你认为不该有的,其实也是不尽然的,该与不该,往往不能轻下定断,换了一个想法,或者是不该的,但是换了另一个想法,却是不一定的家父以前常说起姑姑,说姑姑那时候虽然年岁尚幼,却胆识过人,犹令他佩服的就是姑姑的良善之心了,人人都避恐为之不及的事,姑姑却不顾一切留下来

常说,我辈之人,若是多几个如姑姑这般心肠的,定是苍生之福了”

恰好茗儿走了进来,笑着问道:“吴太医在说谁福气呢?”

吴太医笑了笑,说道:“正在说笑话呢”说罢,递了手中的方子给茗儿,说道:“这是今日的方子,姑娘赶紧使人照方子抓药吧”又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姑姑若是想明白了,可以从今日开始服药了,不出三日,我定保姑姑心愿得成不过还是希望姑姑要想通透才好,有些事情做了可是没有后悔的余地的”

茗儿细细看方子,低声说道:“这些药……,姑娘怕是不一定会喝吧,她如今连常日饮食都懒得进了”

吴太医笑了笑,说道:“你尽管照方子抓药就是,若是她不愿意喝,你们也别强求了,我明日过来看看再说”

第三卷 第七十六章 重生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太医诊脉完毕后出去了,我倚床栏而卧,阳光从窗棂晃晃刺眼,于是闭上眼睛,只耳听外面的动静。{}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

茗儿在外间轻手轻脚的收拾着,突然门口一声儿笑,我侧了头看,一个约莫一岁左右的男童正伸了头,向里面探望,因是才学步,在门口站着,晃悠悠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