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去一趟御书房。跟皇上说。是我让端玉过来地。”
初画应了一声。出了门。等了一段时间。这才见到初画端玉一前一后进了院子。那端玉脸上笑容可掬。想来必是又在皇上那里讨了好。
“初画。你带着小阿哥上院子里玩吧。”我轻轻说道。
端玉不情愿地将小阿哥交到初画手上。又细细叮嘱了一番。初画不耐烦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说罢抱着孩子出了门。
“坐吧。”我淡淡说道。
端玉应了一声坐下来,眼睛看着我。我淡淡说道:“五阿哥这些天辛苦你了。”
端玉连忙站起来说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事。”
我轻轻一笑,说道:“不用奴婢来奴婢去的了,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什么奴婢奴才当着大伙的面叫叫就可以了,关了门,就不需要了。”她惶恐的站起来,说道:“这怎么可以?娘娘这样抬举那些奴才们,时间长了,他们一个个那不就反了天?”
“怎么不可以?我说可以就可以。
”我笑着说道,“你是五阿哥的||乳|母,算起来也是我身边做事的人,以后就跟初画她们一样吧。”
“是。”她这才迟疑地应了一声。
我又说道:“听说你昨日跟三阿哥的奶妈吵起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端玉站起来愤愤说道:“还不是昨日午间的事,咱们小阿哥睡得好好的,大阿哥和三阿哥不知道怎么的,竟跑到咱们的院里玩起雪来,两个小孩子加了四五个大人,那个闹腾声,小阿哥哪里能睡得着?奴婢……我也是一时恼得,就多说了他们几句,谁知道,他们竟告到太后那里去了……”
我摇头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们闹闹嘻嘻的,原本就是天性。再说了,他们能闹多长时间?又没有在屋里闹,怎么会吵到小阿哥呢?你即使要说,也得好好斟酌一下才行,说到底那些也都是主子们,哪里轮到你去教训了?”
“奴婢,这不也是一时心急吗?”端玉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低声说道。
“心急也不能这样子,说到底这里是皇宫,说话做事都得按规矩来地。”我沉声说道,“你断不能跑到太后和皇上面前编排其他的阿哥地是,而且,慈宁宫和御书房也不是你能随随便便进的地方,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隔了一会,端玉才低声应了一声是。
“这宫里长幼有序,小阿哥排行最末,皇上再怎么喜欢小阿哥,在一些大事上面也不会偏倚与他的,希望你也知道这一点,有些话在皇上可以说,有些话却千万说不得的。”我淡淡说道。
她又低声应了一声是。
“好了,你去忙吧。”我淡淡说道。她走后,我轻轻摇了摇头,看她那答应不情不愿的样子,想来要让她明白过来,只怕是还要多费些口舌了。
她走后,初画进来了,说道:“娘娘都跟她说了一些什么?我看她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了?”
我没有回答,只问道:“端玉是一旗地人?”
“听说是正蓝旗的,她是内务府挑进来地,我也是很清楚。”初画回答道,“娘娘怎么想起问这事了?您是不是也看不惯她那样子?”
我轻轻一笑,摇头说道:“她什么样子?不就
饶人吗?但是,她带小阿哥倒确实没得挑了。”
“那倒也是。”初画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亲娘也不过如此的。”
我面上突然发烫,心猛抽一下,好在初画并没有发觉,说完话就出去了。我静坐良久,这才站起来,打开箱子,拿出以前所缝补的几件婴儿衣衫,手缓缓抚过。檐前的雪水亦自滴滴答答着,恍似不尽的泪。我脸轻贴那柔软的衣衫上,既闻不到奶香,也触摸不到一点定温度。然,我眼前却出现我地孩子出生时候的样子。
他睡地那么香,小眼睛紧紧闭着,如同一道优美的弧线,眉浅淡轻柔,小小地嘴巴约莫只有指甲盖那般大小,却红润娇艳,粉色的耳廓边上有一颗淡淡地黑痣。
他,现在还好吗?
泪似断线的珠子,只片刻,就湿了整张脸。
后来福临过来,扳过我的脸,低声问道:“怎么了?眼睛怎么肿了?”
我笑了一声,说了一声,“是吗?”凑到镜子前面看,眼圈略有些浮肿,双眼皮愈发显得深刻,于是笑着说道:“八成是中午睡的太多了。”
福临低笑一声,双手环过我,头挨过来,埋在我颈间,说道:“既然中午睡够了,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多陪我了?”
我抬眼看窗外,月悬挂于那方块的窗棂之中,映照树影婆娑,恍是一幅静默地月下美图,我有一阵子的恍惚,福临低声说道:“怎么又发呆了?你不吭声,我就当你默许了啊。”
我连忙笑着说道:“谁说我默许了?”又低声说道,“今天不行。”
福临有些沮丧,一连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昨天你要睡觉,不让我吵你,怎么今天又不行了?”
我低下头去,低声说道:“我,今天身子不方便……”
他瞪了我半天,明白过来了,皱着脸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才净没有多久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又来了?”
我低头轻轻笑,低声说道:“这个……我一向不大准的。”
福临闷哼一声,喃喃说道:“珊瑚,那我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他明显张扬的,低声说道:“皇上,咸福宫和景阳宫都离这里不远……”
他不高兴的说道:“珊瑚,你怎么又把我往外面推?你就这么希望我到别的女人那里吗?”
“没有,没有。”我连忙说道,眼睛终是不敢直视他,低头说道:“福临,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一国之君……”
他突然捏起我的下巴,看着我,说道:“珊瑚,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不喜欢你这样识大体明事理的样子?你……为什么不贪婪一些?为什么不霸道一些?为什么不……”
话却没有说完,就气鼓鼓和衣躺在床上,说道:“今天太晚了,朕就歇这里了。”
他这样子倒十足像小时候,我摇头轻笑一声,坐在床沿上,柔声说道:“好了,就歇这儿吧。快起来,脱了衣服再睡。”边说边替他解了盘扣,却不料他突然坐起来,嘴蛮力侵进我地,低声笑着说道:“不可以做……那个,亲一下总可以吧……”
两人并头躺与榻上,他在外面,我在里面微蜷着身子,身后是他,十指相扣,灯火昏黄,映照着如意钩上的海棠雕花张扬怒放,恍成了真地,只差了颜色的点缀。
“珊瑚。
”福临轻唤一声。
“嗯。”我轻应一声,他手心腻滑温暖,我却有些不敢深握。
我静候良久,他却没有说话。
“珊瑚。”他又叫了一声。
“什么事?皇上。”我说道。
又过了一会,他才说道:“你在想什么?”
我一怔,我在想什么?海棠雕花轻轻摇拽,我低声笑着说道:“皇上,我正想求您一件事了。”
“什么事?”他问道。
我踌躇一会,说道:“我想出宫一趟。”
他手心一紧,十指已经牢牢深扣,我连忙低声说道:“我想看看看看我的阿玛和哥哥嫂嫂了。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去看过他们了。”话一说完,眼前就起了一阵雾水。
福临静默半响,低声说道:“我过几天陪你回去看看。”
我一怔,说道:“皇上,您怎么可以出宫?”
福临低声说道:“我……要看着你,这样,你就会向上次那样一去不回了……”语气里带着些许儿时的任性。
我鼻尖发酸,低声笑着说道:“我阿玛和哥哥嫂嫂的坟就在这京城地附近,我又能到哪里去?再说,我是想求皇上,让我和宁妃一起去呢。”
“她?”福临顿了顿,说道:“她也要去?”
“是啊,咱们俩说好了的,就盼着皇上点头了。”我说。
福临又顿一会,终于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推荐:在线看电影、电视剧、动漫就上,高清、高速、免费、无广告(云轩信誉保证) o
第三卷 第九十二章 孩子
宫这天天微阴,冬寒尚未散尽,一出了门,面上仍觉寒冷。这次出宫虽然是皇上点了头的,但是太后那边却没有告知,所以仍然属于偷偷出宫的。
济宁做了小子装扮,我仍然是女装,只不过换下了宫中的装束,做了寻常官家的夫人穿着。我们出宫原本不想多带人的,但是福临怎么都不依,在他的强行要求下,乾清宫统领周清带着十来个人跟着我们,再加上了我和济宁各自的贴身丫头,竟有二十多个人了。
出了宫门,我掀了轿帘向外面张望,外面的街市上人头攒动,喧哗声鼎沸,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尽不相同,再不是宫里一色的冷清谨慎的神情,我有一阵子的恍惚,那么热闹鲜活的街市竟感觉像是梦里曾见过的。
到底是隔的远了,所有才有这么渺茫且遥远的感觉吧。
终于是出宫。
我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济宁也感慨说道:“总算出来了。”也掀了帘子看。周清谨慎,带着人径直奔东郡而去,路上没有做任何停留。
东郡那边原先只有努格尔在,后来岳乐又将桑宁和馨竹迁了过来——哥哥桑宁和馨绣最后是葬身火海的,岳乐和少言就在那火烧的地方寻了几根骨头埋在东郡了。
正值正月,春寒料峭,前几天落的积雪仍是三三两两点缀在青灰的大地上,东郡这里是一大片的坟地,还没有到清明,所以这里除了光秃秃寂静的坟地,几乎没有扫墓的人。
雪还没有完全融化,泥土是软的,马车根本无法行走,于是我们下了车,走过去。努格尔墓碑上还有些许的浅白的雪,我跪下来拿绢子轻轻擦掉。
初画说了一句:“娘娘,让我来吧……”话没有说完,就被济宁出声制止了。周清等人分散在附近,并没有靠近过来。我抬头找了一会,在努格尔地坟旁边看见了两个矮小的土坟,墓碑上的字正是岳乐所写,却有些年月了,字的丹青落了不多,只隐隐看到一个灰蒙蒙的深刻的桑字。
我鼻尖突然有些发酸。眼前又出现那个倔强地孩子模样地桑宁。和努格尔吵完了架。于是我们两人偷偷步行去看他地额娘。回来晚了。我走不动了。要他背着我走。其实他那时候十岁都没有到。他还是躬下身背着我走。后来我们是一路跑回家地。关门地时候。我看见他累地气喘吁吁地。满头大汗。
我默默将附近地积雪清扫干净了。上了香。静坐良久。济宁在一边低声说道:“馨竹姐姐。济宁过来看你了。”
不说话倒好。她一出声。我眼前就模糊了。很久眼前地事物都看不清楚。其实心里也没有想什么。可是心里却止不住地哀伤。
后来听到周清突然叫了一声:“周清见过安亲王。”我赶紧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不远处。岳乐披了一件狐毛滚边地披风。带着少言。牵着一匹白马走过来。
走近了。岳乐微一颔首。淡淡说道:“你们过来了?”好似对于我们在这里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我点了点头。说道:“过来看看。”
岳乐上了香,温和的眼睛在我脸上打了一个转,微笑着说道:“既然出来了,就到王府坐会吧,青格这几天正念叨你呢。”
“好啊,我正想去看看青格呢。”我说。
一边地周清听了我的话,过来低声说道:“娘娘,这恐怕是不妥当吧,您出宫的时候,皇上再三交代过了的……”
岳乐淡笑一声,说道:“周统领无需担心,皇上那边,本王自会去说明的。”
周清听了,又默然退回去了。
“走吧。”岳乐说道。
来到了安亲王府,岳乐递了一个眼色给少言,少言笑着带着周清等侍卫离开了。我们正要进内院,济宁突然停下来脚步,叫了一声:“珊瑚姐姐……”
“怎么了?”我笑着问道,“岳乐这里,你又不是没有来过,难不成怯场了?”
她抿嘴一笑,说道:“我才不呢,我是想看看香墨去。”
“你等一会,我跟青格福晋说几句话,就跟你一起去。”我笑着说道。
济宁笑了笑,说道:“我还是先去吧,你就跟福晋多说会话。”
岳乐轻咳了一声,我只好笑着点了点头。身边的人一下子走了大半,我有些紧张了,眼巴巴看着岳乐,岳乐脸上微微带着笑容,柔声说道:“你进去吧,进去了就可以看见她了。”
我屡次张了张嘴巴,却到底没敢说出来。岳乐在前面带路,初画亦步亦趋地跟着,许多话根本无法开口。长廊弯曲幽长,我心底竟有些觉得岳乐这府邸怎地这么大,一路惶惶走来,恍似觉得每一个栏杆都是一样的,安亲王府地每一次景致都是荒凉一致的。这种心境却在青格地屋门前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突然听见了孩子地哭声。
哇哇哇的不止。
这哭声是一个二三个月的孩子的没错。
初画笑着说道:“恭喜王府又添了小王爷了。”
岳乐轻笑一声,轻握了握手,说道:“这个,不是的……”
我一把推开了门,屋里手忙脚乱的三个人纷纷抬起头来,一个青格,一个茗儿,另一个却是一个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青格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王爷还真的把贵妃娘娘给请过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要行礼。
我慌忙拦住了,尽量使心跳不要太剧烈了,尽量让眼神不要往孩子那边看去,却到底做不到,一见到那张哭的皱皱的,红红的小脸,我的心就像被人捏在手心里,随着一张一缩的一阵阵收紧的疼痛。
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笑着说话:谁家地孩子?”
孩子哭的累了,正撇着红红的小嘴巴在低声抽泣,粉色的耳廓边上有一颗浅淡的黑痣,眼睛乌漆漆,看着我,恍是能看懂人似的,一下子就忘记了抽泣。
青格笑着说道:“这是少言妹妹的孩子。”
“少言……妹妹的……”我吞吞吐吐说道,眼睛根本离不开那孩子。
孩子见屋里一下子进了这么多人,早停了哭声,啃着小手指,看着我。
“可不是。”青格笑着说道,又对屋里那个陌生的女子说道:“少玉,快见过贵妃娘娘。”
少玉吓了一跳,立刻要下跪行礼,我连忙伸手扶起她,笑着说道:“又不在宫里,行那个礼做什么?你既然是少言地妹妹,那也不是外人了,别来那么多的虚礼。”一边微颤颤伸过手去,“来,让我抱抱孩子。”
少玉顿了一顿,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地急迫了,惊颤的要收回手,她又笑着把孩子交到我手上了。
我的手有些发抖,竟是要抱不稳孩子了,看着他,呼吸一下子屏住了。初画低声说道:“娘娘走的有些累,要不让我抱吧?”
我连忙收紧手,几乎要将孩子嵌进自己的肉里,说道:“不碍事,我抱一会。”眼前又有些模糊了,赶紧眨了眨,把泪水逼了回去。孩子已经有些分量了,早停了哭,粉粉地脸色便显露出来,越发映衬的一双眼睛乌漆黑大。
我喉咙有些发紧,赶紧将汹涌上来地激动压了下去,笑着问道:“这孩子……有几个月了?”初画也伸了头过来看看孩子,笑着说道:“娘娘,您看这孩子多可爱啊,跟咱们小阿哥差不多吧?”
青格笑着说道:“是啊,这孩子跟小阿哥是一天生的呢。”
“是吗?”初画笑着说道,伸手轻触了一下孩子的小嘴,又说道,“这小家伙真可爱。”
少玉笑了笑,说道:“就是不好带。”
“怎么不好带了?”我连忙问道。
少玉腼腆的笑了笑,低声说道:“我的奶水不足……”
我眼睛又潮湿了,说道:“没有请奶妈吗?”
少玉摇了摇头,说道:“先前也请了一个的,我看她对孩子好似不尽心,就辞了,后来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地。”
青格又笑着说道:“所以我就让她今天带着孩子过来了,咱们府上倒是有两个现成的,正要少玉挑一个合适地过去呢。”
我低下头来看孩子,他已经睡着了,小脸恬静柔美,嘴角突然轻不可见的轻抽一笑,恍是梦里见到了什么有趣地事。
“娘娘这边坐下。”青格笑着说道,“这孩子倒是有趣,我们几个折腾了老半天,他一直哭闹不止,结果一到娘娘手上,他就安静了,这会居然睡着了。娘娘累不累?”
“不累。”我笑着说道。
却到底还是要放手的。孩子后来醒了,又哭了起来,茗儿带着一个二十七八岁地女子过来给孩子喂奶了。我坐在旁边看着孩子吃奶,一直看着,他吃饱了,叼着奶头又睡着了,粉粉的脸上亦自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奶妈挑好了,少玉抱着孩子回去了。岳乐低声说道:“走吧,以后总有机会再看见他的,你该回宫了,济宁都回来很久了。”
我低头进了屋,济宁正坐着屋里发呆,我问道:“这是怎么?香墨呢?她还好吗?”
济宁看着我,眼睛好像没有聚焦,好久,才慢慢说道:“珊瑚姐姐,你说,梦里看见了死人,到底好不好?”
我见她有些发怔,轻敲了一下她的头,说道:“这又犯什么傻?香墨到底怎么样了?不是让你在她家等着我吗?你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
她低下头,在手心画着圈圈,低声说道:“香墨死了。”
“什么?”我也一怔,说道,“不是说她嫁人了?你不是说她几个月前还进宫看过你吗?怎么会,突然就……”
“她家里人说她是上个月去的。”济宁低声说道,“这些天我老做梦梦见她,梦见她和我一起猜藏头诗,梦见她笑着说话,问我猜出来了没有,我一直觉得奇怪,以前很少梦见她的,怎么老梦见她?却不知道原来她已经……”
隔了好久,我才听见自己轻声问道:“香墨,到底是怎么去的?”
济宁摇了摇头,说道:“她家里也说不明白,说是头天夜里歇下的时候,人还好好,第二天就发现人已经硬了,也请了大夫看过了,说是夜里犯了痰迷症,一口气没有顺过来。”
痰迷症,这好像是年老之人常犯的毛病,香墨才多大?也就三十多岁,正值壮年,怎么会犯痰迷症呢?
我站起来说道:“走吧,陪我去看看香墨去。”
济宁说道:“你别去。”
“为什么?”
“她家里……暗地里对我说,香墨死的怕是不大干净,因为那天夜里,他们好像听见一些……很奇怪的声音……,而且,香墨死后,她那屋里夜里也时常有些奇怪的事情的发生,所以,正忙着搬家呢。”
我静静站着,窗外的天灰灰的,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走吧,带我去看看。”我对济宁说道,“香墨的心地良善,即使做了鬼,也是一个好鬼的,断不会对我们坏的。”
济宁点了点头,幽幽说道:“我最难过的时候,是香墨一直陪着我身边的。”然后,她站了起来,说道:“走吧。”(未完待续,) 推荐:在线看电影、电视剧、动漫就上,高清、高速、免费、无广告(云轩信誉保证) o
第三卷 第九十三章 香墨
是还是来晚了,我们到时,香墨的家里已经是人去由邻居帮忙看着房子。邻居听说我们是认识香墨的,连忙拉着我们在一边低声说道:“你们来晚了,她家人刚走,恐怕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看看了香墨的屋,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院前种着几棵香樟树,倒也清幽雅致。我低声说道:“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
香墨的邻居脸色略有迟,低声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他们家之所以这么急着搬走,实在是因为这栋宅子有些古怪!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进去了,沾了邪气就不好了。”
我笑着说道:“这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
济宁见我坚持,也跟着说道:“是啊,麻烦您开一下门吧。我们看看就走了。”
那人看了我们俩一眼,取了钥匙开了门,说道:“其实这宅子你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该搬的东西都搬走了,你们看了赶紧出来。”
济宁笑着说道:“那多谢您了。”
我们两人进到院子,想来是搬的急,屋里处处可见散落的书籍纸卷,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的,只有东边的屋里还堆放着一些东西,看屋里的摆设,应是一个女子所住的,只是较为凌乱罢了。
这个应该就是香墨的屋了,屋里陈色简单,墙角摆放着几株海棠。房门久未开启,一推开,就有一股霉味冲鼻而来。屋里光线暗淡,到处散落着布匹纸卷,像是经过了一番洗劫似地,凌乱不堪。
我随手捡起地上一张纸,看了看字迹,是香墨的无疑。屋里光线黯淡,纸上的字看的不甚清楚,但是看格调,应是一首七绝诗,却收尾有些急促,最后几个字明显较其他的字要大而潦草。我心中难过,随手将那张纸收了起来。
济宁在桌子前坐了一会。突然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我连忙凑过去问道。
“姐姐看这是什么?”济宁拿起桌上地一张字画。指着上面红色地地方说道。
看那颜色像是红色地丹青。却较周围其他地红色要深。而且是孤零零地撒泼在一边。乍看上去。像是一朵盛开地花。我凑进了细细一闻。有一股淡淡地血腥味。我心中一惊。说道:“这是血!”
济宁也是一惊。说道:“这么多!”
我连忙蹲在地上细细看起来。果然在地上也星星点点地发现了一些血迹。
“姐姐看这里!”济宁突然指着门栓叫道。
那门栓上地横杠上面赫然有两个血红的手印!我们进来的时候随手关上了门,所以才看见了门栓上地血迹,若是寻常推门进来,那门栓必是在门后掩着的,所以那上面的血迹才保留了下来。
我心头一阵发寒,再看看地上的血迹,果然是门口慢慢延伸至床前地。那床上还胡乱堆放着被子枕头,我掀开一看,果然在枕头的背面发现了一滩血迹,那血迹颜色黯淡,混在红色的花朵里,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惊恐的看着济宁,济宁同样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门突然咯吱一声轻响,我和济宁同时尖叫了起来,门口站着的那人也吓的尖叫了起来,抚着胸口说道:“你们叫什么?我地魂都被你们叫掉了!”
我定了定神,门口站的是少言,他说道:“王爷看你们还没有回去,就让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躲在这屋里装鬼呢。”
济宁横了他一眼,说道:“你才是鬼呢。”
我说道:“走吧,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地。”
香墨的死毫无问是有蹊跷地,但是现在就我和济宁两个怎么能冒然说出去?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切只有背地里慢慢的看了。
我们出了门,济宁和我都很沉重,谁也没有说话,少言是话茬子,居然也没有开口说话,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
快到王府的时候,少言突然停
看着我欲言又止。济宁连忙说道:“我先进去
我看着少言,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想着他必定是要跟我说一说孩子的事了,然后等着他开口。
少言踌躇良久,终于还是说道:“珊瑚,你跟我去看个人吧。”
我连忙点头。
谁知道他竟带着我来到了一座门庭鲜艳热闹的地方,看着门口花枝招展站着的老鸨,和门匾上大字写着“水仙阁”,我吞吞吐吐说道:“你……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了?”
他低声说道:“你跟着我进来就知道了。”
我惶惶然跟着他进去,那老鸨却像是见惯了他似的,既没有拦我,还热络的说道:“爷,您来了,香荷姑娘这会只怕是没有空了,正忙着招待陈大人呢。”
少言二话没说,从怀里抓出二锭银子来,赛到老鸨手中,沉声说道:“让姓陈的赶紧滚出来!”
老鸨接了银子,干干笑了两声低声说道:“这陈大人在内务府供职,怕是不好说话的。再说了,这陈大人也是香荷姑娘点头才见的。”
少言冷笑一声,说道:“你不好说话,那我亲自去说!”边说着边大步进去,我赶紧亦步亦趋跟着,老鸨在我们身后大呼小叫的喊着:“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他径直上了楼上的一间房子,我还没有进门,就见他拎着一个人五六十的男人摔将出来,还一脚踏在了那人的脸上,那人杀猪似的惨叫起来。
“滚!”少言喝道。
那人站起来后,捂着脸看了看少言,一脸的忿恨,却到底被少言凶神恶煞似的神情骇到了,下了楼梯,边下楼,边回头望着我们说道:“姓的,你给我等着……”
老鸨对那个陈大人一个劲赔笑赔礼。我愕然看着少言,这家伙一向都是嬉皮笑脸的,今天这么凶悍的样子还是头一天见到。
屋里坐着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转过身来,冷言说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吗?”
这声音……
我惊讶的看着这张鲜艳娇媚的脸,惊呼道:“青玉……”
那女子听到了我声音,浑身一颤,这才看见了我,也怔住了。
“青玉,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惊讶说道。
那老鸨又过来了,正要说话,少言从怀里抓出一张银票来,看也没有看就赛到老鸨怀里,说道:“出去!”猛地一下关了门。
青玉突然转过了脸去,背亦自轻颤。
我眼睛起了一阵雾水,柔声说道:“青玉,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少言冷哼一声,说道:“她是被人卖到这里的!定的是死契!”
“谁卖的?”我哆哆嗦嗦地问。
“还能是谁?”少言一脚踹瘫了一张凳子,恨恨说道,“就是济度那家伙!”
我眼前一黑,济度?!!我哆哆嗦嗦说道:“死契是不是再也不能赎身?”
少言又一脚踏在那瘫了凳子上。
青玉是简亲王府的包衣,既然是济度将她卖到这里,而且又是死契,除了济度,别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替青玉赎身了,难怪少言会这么愤怒的。
我又看了青玉一眼,低声问道:“青玉,你妹妹呢?”
青玉低声抽泣起来,使劲摇了摇头,突然跪下来,哭着说道:“福晋,求求你救一救青岚。”
我咬牙问道:“她在哪里?青岚现在在哪里?”
青玉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王爷把我们两个分开处理的。青岚脾气不好,又素来沉不住气,这会只怕要……比我更加不堪了……”
我手脚都有些发抖了,突然一把拉开了门,青玉突然叫道:“福晋,您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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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一章 ||乳|母
治十七年正月,顺治皇帝下诏,祭告天地、太庙、社旨恩赦天下。
这天天气晴好,太阳暖暖照着,积雪初融,屋檐上,树梢上滴滴答答落着雪水,恍似不成调的筝曲,声声入耳,感觉忧伤且缠绵。
宛若庭花残照面,
如偎困柳瘦人前。
梦来不觉秋千落,
潭外空撩一裹烟。
这是一首七绝诗,正是从济宁那里一把抓过来的藏头诗中一首,看笔迹却不像是香墨的,倒像是济宁的,这诗倒也好猜,诗头藏着宛芳仪的名字,想来这一定是以前济宁香墨宛如等人嬉闹时所做的,是济宁回赠宛如的,不过诗的下面却没有点出藏的秘密,看来猜的人并没有猜出其中的答案。
我轻轻一笑,又换了一张,还没有看完,初画就进来了,看脸色好似不高兴,一进来就坐在凳子上。我笑着说道:“这又是怎么了?谁得罪大小姐了?”
初画恨恨说道:“真没有见过这样的奶婆子的,规矩竟比娘娘还要多,一会嫌我们抱的姿势不对了,一会说我吵到小阿哥睡觉了,就连娘娘您都没有这么说过我们呢,她一个奶婆子也不太像话了一些。”
我停了手中的笔,这些天关于端玉的事时常传来,我也多有目睹,这端玉带孩子倒也确实心细,不过性格方面实在不讨喜。遂轻叹了一口气,对初画说道:“你去把她叫过来吧。”
初画轻哼一声。说道:“我哪里有这个能力?人家这会又抱着小阿哥上御书房找皇上去了呢。”
我轻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去一趟御书房。跟皇上说。是我让端玉过来地。”
初画应了一声。出了门。等了一段时间。这才见到初画端玉一前一后进了院子。那端玉脸上笑容可掬。想来必是又在皇上那里讨了好。
“初画。你带着小阿哥上院子里玩吧。”我轻轻说道。
端玉不情愿地将小阿哥交到初画手上。又细细叮嘱了一番。初画不耐烦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说罢抱着孩子出了门。
“坐吧。”我淡淡说道。
端玉应了一声坐下来,眼睛看着我。我淡淡说道:“五阿哥这些天辛苦你了。”
端玉连忙站起来说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事。”
我轻轻一笑,说道:“不用奴婢来奴婢去的了,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什么奴婢奴才当着大伙的面叫叫就可以了,关了门,就不需要了。”她惶恐的站起来,说道:“这怎么可以?娘娘这样抬举那些奴才们,时间长了,他们一个个那不就反了天?”
“怎么不可以?我说可以就可以。
”我笑着说道,“你是五阿哥的||乳|母,算起来也是我身边做事的人,以后就跟初画她们一样吧。”
“是。”她这才迟疑地应了一声。
我又说道:“听说你昨日跟三阿哥的奶妈吵起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端玉站起来愤愤说道:“还不是昨日午间的事,咱们小阿哥睡得好好的,大阿哥和三阿哥不知道怎么的,竟跑到咱们的院里玩起雪来,两个小孩子加了四五个大人,那个闹腾声,小阿哥哪里能睡得着?奴婢……我也是一时恼得,就多说了他们几句,谁知道,他们竟告到太后那里去了……”
我摇头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们闹闹嘻嘻的,原本就是天性。再说了,他们能闹多长时间?又没有在屋里闹,怎么会吵到小阿哥呢?你即使要说,也得好好斟酌一下才行,说到底那些也都是主子们,哪里轮到你去教训了?”
“奴婢,这不也是一时心急吗?”端玉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低声说道。
“心急也不能这样子,说到底这里是皇宫,说话做事都得按规矩来地。”我沉声说道,“你断不能跑到太后和皇上面前编排其他的阿哥地是,而且,慈宁宫和御书房也不是你能随随便便进的地方,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隔了一会,端玉才低声应了一声是。
“这宫里长幼有序,小阿哥排行最末,皇上再怎么喜欢小阿哥,在一些大事上面也不会偏倚与他的,希望你也知道这一点,有些话在皇上可以说,有些话却千万说不得的。”我淡淡说道。
她又低声应了一声是。
“好了,你去忙吧。”我淡淡说道。她走后,我轻轻摇了摇头,看她那答应不情不愿的样子,想来要让她明白过来,只怕是还要多费些口舌了。
她走后,初画进来了,说道:“娘娘都跟她说了一些什么?我看她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了?”
我没有回答,只问道:“端玉是一旗地人?”
“听说是正蓝旗的,她是内务府挑进来地,我也是很清楚。”初画回答道,“娘娘怎么想起问这事了?您是不是也看不惯她那样子?”
我轻轻一笑,摇头说道:“她什么样子?不就
饶人吗?但是,她带小阿哥倒确实没得挑了。”
“那倒也是。”初画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亲娘也不过如此的。”
我面上突然发烫,心猛抽一下,好在初画并没有发觉,说完话就出去了。我静坐良久,这才站起来,打开箱子,拿出以前所缝补的几件婴儿衣衫,手缓缓抚过。檐前的雪水亦自滴滴答答着,恍似不尽的泪。我脸轻贴那柔软的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