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这样频繁对这孩子是否有影响?
想着想着,忐忑与兴奋都在增加,心潮实在难以平复,遂出了营房去,不知不觉竟走到主帐旁边,看那边守卫森严,想来必是有大事正商量着。
济度是主帅,毫无疑问,他一定在里面。
手又很不争气抚上肚子,傻傻的,轻轻笑。
没有走开,一直等着,终于主帐之中6续有军将出来,人人面色凝重,似有大事。等了良久,济度才出来,俊脸沉肃凝重,待看见了我,眉头一扬,面上的冷肃瞬时换上了轻笑,走了过来,轻揽我腰身,闪到一边,低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济度这几天回营房总是很晚,往往我是半梦半醒时他上了床。我抬眼细细看他,其实从来都知道他长得好看,却一直没有很认真细看过。他眉修长,眼睛深黑静寂,不笑时,往往有股子逼人的寒气在里面,让人不敢对视,而笑时,却有股孩子气在其中,薄唇坚毅,常喜欢抿着,整张脸线条冷硬阴冷却又俊美无比。不过这几日终归是休息地太晚了,他的眉宇间隐隐有些疲倦之色,更使得整张脸有种颓废地美。
我静静看他,心中有什么东西缓缓流淌,手不由得轻抚上他的脸,低声道:“济度,我喜欢你。”
他深黑地眸子一收,唇边的笑意愈甚,双手随即收紧,使我紧贴上他,低下头来,唇舌旋即侵入。
待两人呼吸都急促时,方才分离开来,他低低地笑,沉寂地眉眼尽数展开,整张脸愈发俊美璀璨。
“晚上等我。”他低声说,深黑的眸子中涌动地明显,“不许先睡了!”
我低头轻笑,脸上一阵阵发热。这天晚上,他果然回来的很早,吃饭时,眼睛带着明显的笑意时不时扫过来看我,我低头吃饭,犹做不知道。吃罢饭,青玉收了东西,悄声出去。济度终于忍不住了,冲过来一把抱住我,高高扬起,脸上的笑容尽数展开,沉声道:“把你白天说的那话再说一遍!”
我抿嘴轻轻笑,摇头。
“不说?”他眉头一扬,邪气又上了脸。
我笑,也还是摇头。他把我打横抱起,直接搁放到床上,褪了衣衫,倾身压下,唇舌点点,在我身上由上至下落下,我连忙笑着阻止道:“济度!济度!不行!不行!”
他稍停歇,看我,唇边笑意更甚,道:“为何?”
我笑着,直看进他的眸子深处,想说,却又想瞒。
他见我笑而不语,低低一笑,再不理其他,上了床去,径直褪掉我的底裤,大手随即抚上那里,伸舌轻舔我胸前的蓓蕾。
意乱情迷中,案台上的灯火突然无声斜飘起来,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张眼看,济度的的背脊上突然寒光一闪。
“不要!”我一声尖叫,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下推开我身上的济度,眼前刀匕阴冷的寒光闪电般直逼近我的颈脖。
寒气侵皮而入,莫名使人发颤,根本无法躲避,我紧紧闭上眼睛,等待那黑衣人一箭刺穿我的颈脖。
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真相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那剑尖闪电般袭来,已然近在咫尺,根本无法躲闪,我紧闭上眼睛。那股阴冷的寒气在贴近我的肌肤时却陡然刹住了!
我张了眼看,顿时一阵银白耀眼,却是那剑身的寒气逼来,让人无法全张了眼睛。我遂眯着眼睛顺着剑身往上,渐渐对上一双熟悉的,清亮修长而又惊愕的眸子。
只一刻,我也惊呆住了。我从黑衣人清亮修长的眸子里也看见了自己的惊愕。
电石火花之间,剑身随即硬生生刹住,然后陡收,济度也反应过来,猛然扑向来人,顿时营房之中银白一阵阵晃眼,打斗声大作。
“有刺客!有刺客!”青玉惊醒之后,随即大叫起来,营房的外面灯火通明,脚步声,马蹄声随即源源不断过来。
感觉整个世界都炸锅了,我亦自抓了床单,慌张无比,看着那舞成一团的银白,完全猜不到谁劣谁胜。正慌张着,突地眼前一黑,不知道是谁挑了被子严严实实朝我扑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遂慌慌张张套上了衣衫,才站直了身子,那久违的寒气又突至我的颈脖,却是那黑衣人到了我的身后,拿剑架上了我的脖子。
济度的脸瞬间变得雪白,一双眼珠几乎要突出来,紧紧盯着架在我脖子上的剑,咬牙吼道:“放开她!”外面的人已经冲进来了不少,营房之中顿时灯火通明,济度的上身尽是一道道刺目的血印,此时面容狰狞,眼睛紧紧盯着架在我脖子上的剑,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双臂突然展开,使涌进来的一干人等不能冒然上前半步。
“快放开她!”济度沉声吼道。“你要什么尽管说!”
我身后那人扑哧一声冷笑,淡淡道:“原来大将军的营帐之中还藏着这么一个解趣妙人儿。刘某原是想借大将军的项上人头一用地,既然大将军舍不得,那刘某只好请这位姑娘陪我走一趟了。”
济度看了我一眼,沉静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慌乱,道:“刘海洮,你既是来行刺我的,何必要抓了她去?我陪你走一趟就是!你快放开她!”
我心怦怦直跳。果然,扬州刘家的人。刘海洮!
刘海洮又是一声冷笑。道:“啧啧。原来大将军也是惜花之人啊!可惜。大将军地本事。刘某自是知道一二。若是大将军屈尊陪刘某走一趟。刘某还有命回去吗?所以啊。还是这位姑娘安全。又听话。还是请她送我一程吧。”说罢抓了我地胳膊使我向门口走去。
济度双手展开。步步后退。眼睛越发血红。吼道:“你若敢动她分毫。我发誓让你整个刘家村绝无一个活口刘海洮手一顿。我随即感觉脖子一阵刺疼。有暖暖地液体随即流下。济度突然狂叫一声。张开手猛然扑过来。刘海洮却是早有预料。随即带了我闪到一边。可到底也被济度地凶狠给吓到了。冷冷说:“大将军是不是想试一试是你地人快还是我地剑快吗?”
济度地脸似要滴出血来。紧紧看着我。我眼睛一红。在他再失控前。连忙出口说道:“让我去!”末了。又加了一句。“你放心。不会有事地。”
济度紧紧看着我。终是咬了咬牙。慢慢后退。
刘海洮带着我出了营帐。直接上了马去。冷冷看了济度一眼。随即拍马离开。我坐在马前。听见后面马蹄声急。回头看。尘烟滚滚。济度带着人马紧紧追上来了。
刘海洮地灵秀俊美地脸色略有慌乱。低声道:“这小子确实有几分能耐!还真小看了他。”说完越发急促催马前行。
出了海边,刘海洮遂直奔山丘,在山峰树林之中来来回回,连我被转地头晕眼花了,渐渐的,后面的马蹄声稀少起来,最后只剩了一人在紧追不放。我往后看,正是济度。
刘海洮冷笑一声,直奔密林之中,突然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马的嘶叫,我再回头,却看见济度的马身直直竖起后翻滚到地,济度从马身上跳了下来。
我们地马速原本就极快,就片刻间,后面济度一人一马转眼就不见踪迹。刘海洮继续拍马前行,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我们来到海边,终于停了下来。
我看看周围俨然是一个小渔村的模样,于是就问刘海洮:“这是什么地方?”
“刘家村。”刘海洮答道。
我心中一动,又问:“我娘,是不是就是在这儿长大地?”
刘海洮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回答,冷然问道:“你怎么会跟简郡王混在一起的?”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家国天下地情仇与我太远了,他们都有,我却是模糊的。
刘海洮见我不说话,脸色越发阴沉,咬牙说道:“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汤?竟使得你这般对他!你可知道,你外公舅舅姑姑都是死在他地手上的!”
我脑海轰隆一下炸开,良久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看见刘海洮地嘴在张张合合,却是继续在说话:“你自小不在我们身边长大,对你外公舅舅们的仇可以不管!但是,你那个镶白旗的亲兵哥哥的仇呢?你难道也可以不管不顾吗?”
我脑袋里一阵血涌,似要站不住脚了,身子一阵轻晃,冲口道:“你说什么?我哥哥怎么了?”
刘海洮冷哼一声,道:“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那小子是瞒着你了!你那镶白旗的亲兵哥哥就是被济度一把火烧死的!”
我心头一阵翻涌,看看刘海洮那张阴冷而恨极的脸,遂轻轻笑了,道:“你骗人!我哥哥的死根本与济度没有任何关系!”
茅屋的外面黑衣人渐逼渐近,桑宁让我和馨竹在屋里呆着,自己冲了出去,外面都是多尔衮的人,一波未绝,一波又上,哥哥前胸中了一箭,进屋的时候,背后也中了一箭,死时,黑眼圆瞪,终不肯闭目。
我那时就在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多尔衮所为的。
我心头一阵阵发疼,却看着刘海洮,轻笑着说:“我不相信你!”
他是由于恨,才故意扭曲事实的!我不能相信他!况事实真相是在我眼前发生的,我不相信他,他说的是假的。
刘海洮又是一声冷哼,俊美的脸变得铁青,一把抓起我的手,我使劲一挣,手腕处生疼,他却仍然没放松分毫,说道:“你果然是海蓝的女儿!她为了那个满人鞑子,竟不肯跟我回去!而你果然像她!跟她一样傻得不可救药!你以为真相是怎样的?你们三个人一起进的林子,余人都死了,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活了?你以为你那亲兵哥哥是谁用箭射死的?就是济度那小子!”
第三卷 第四十五章 真相2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我瞪着他看,心头怦怦直跳。夜至中天,月分外清亮,照到刘海洮脸上,原本白净灵秀的脸竟显得狰狞可怖。
瞧瞧,果然是是说假话的人,面容狰狞扭曲,一副又急又怒的模样。我扑哧一声冷笑,道:“你不用再说了,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
济度对我的好历历在目,没有丝毫的做作与勉强,他是绝对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的。
我记得小时候,董鄂学堂分了两派,我自然站在哥哥桑宁这边,济度另成一派,我每次看见他,从不拿正眼瞅他,态度是极度的蔑视加敌视,他却不以为然,每每从王府中带了什么好东西,准会第一个跑过来向我炫耀,珊瑚,你看,这是我阿玛从南边带的墨砚,喜不喜欢?你要喜欢,我就送给你了!而我常不屑一顾,道:不稀罕。他一气,脸遂变得通红,恨恨地拿了墨砚回去。几天不理我,而再几天后,又会咚咚跑过来,笑嘻嘻地说:珊瑚,你看,这是我额娘从……
后来,我们和解了,我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玩,而回家的时候,桑宁总是满脸不悦,对他不客气地说:济度,你小子少招惹我妹妹!他一愣,脸一红,狠狠地瞪济度。可是第二天照旧会凑过来和我说话玩闹。
后来我进宫了,他过来看我,发现我的手被福临咬了,很生气,一把提了睡得正香的福临摔到地上,丝毫不顾忌福临的皇子身份。
还记得那次。我们偷袭被围,情况危急,连我自己都绝望了,只觉得这次一定是九死一生了,他也受了伤,却让我先走,自己去引开敌人,那时候地他也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罢了。本年少青春,前途不可限量,却愿意为了我舍命。见我被擒了去,那般慌张与失措。单枪匹马,浑然不顾一切冲上来抢夺。
再还有后来的那些事情,哪一次不是他救我绝命之中?
从前的许多事情,只在瞬间全想了起来,心头密密实实的全是他的好。突然再一次顿悟到,原来,他对我这般的好!心遂如归箭,此时恨不得急切的投入他地怀里,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
所以,关于他任何谣言,我都不会相信的。
刘海洮白净的脸突然一下子涨得通红。怔怔看我半响后,苦笑一声道:“你还不相信?你外公带着我们在扬州城边的那片林子中驻扎了数月之久。就连那林子中有多少只鸟,我都了如指掌!更何况是你带了几个人进来?老实告诉你吧。那几天我地任务就是跟着你!我看着你们进来,到了茅屋。夜半时分,你又出去了一会。是不是?”
我骤然抬眼看他。心里头烦闷突然往上一翻。慌忙冲口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相信你地!”手不由自主地轻抚上腹部。
“呵。你害怕了对不对?”刘海洮冷笑一声道。“不仅我知道你去做什么了?那济度对你地行踪更是知道地清清楚楚!你们前脚进林。他后脚就来了!你去见多尔衮时。他就在你地旁边!你不知道吧?他把他藏身之处地石峰硬生生抠出了五个手指洞来!你一回去。他就带着人包围了你们……”
我突然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阵晃荡。恼羞成怒喝道:“不要说了!”
刘海洮冷冷看我。我莫名有些虚弱。低低地说道:“舅舅。你不要再说了。”
刘海洮地脸色终究有些不忍。冷哼一声。再没有说话。径直往村里走去。我在原地站立良久。十二月地寒天。身上仍是一茬茬出汗。只觉得虚弱无力。
不会地。不会是济度!
“走吧。”刘海洮回过头来,冷冷叫道。
我慢慢跟上来,跟着他进到一见普通的村户中,那屋中灯火未灭,有一个小小身影正俯桌而眠,听到了响动,遂抬起头,待看清楚我们,一张睡意朦胧的小脸突然绽开了笑容,轻唤道:“阿爹,你回来了!”说着便往刘海洮身上爬。
刘海洮脸上地阴郁尽散,笑嘻嘻抱了那孩子,转了好几个圈,那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一边还叫着:“阿爹,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那孩子除了皮肤较黑外,那五官模子与刘海洮如出一辙,想来应该就是他的儿子。果然,刘海洮把孩子放下之后,看了我一眼,遂指着我对那孩子说:“阿俊,叫姐姐。”
那孩子皮肤虽黑,却眼睛清澈透亮,无比地漂亮,歪着我,看了我一会,长长的眼睫毛忽眨忽眨地,笑着小心翼翼叫道:“阿姐。”
我心头一松,笑着说道:“阿俊好乖。”
刘海洮拍了拍那孩子的肩膀,轻声说道:“阿俊,姐姐第一次来咱们这儿,你快带她到屋里睡觉去。”那孩子乖巧地应了一声,于是过来牵了我的手,带我进到房里。那房中陈设简单,除了一张木板床和一个矮小地案几外再无他物。阿俊甚是熟络,拍了拍床,笑着说:“阿姐,我跟你睡这里,阿爹睡外面。”
我喉咙莫名有些发涩,低声道:“阿俊,你们,一直住这里吗?”
阿俊脱了衣服,索索钻进被子里,说道:“对啊。不过阿爹说,我们以前不是住这里。”又轻笑了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以前是住哪里的。”
“那你娘呢?怎么没有见到她?”我低声问道。
“我娘死了啊。”那孩子捂在被子里答道,“我阿爹说,我一生下来没多久,我娘就死了。还有外公舅舅姑姑都被坏人杀死了。阿俊长大了,要跟阿爹一样厉害,一定要那些坏人全杀掉,为娘亲外公他们报仇。”
孩子细细的声音缓缓说着,像讲故事一般,声音里听不出哀伤与愤怒,只觉得像是说那无害的童话故事。
我默默静坐良久,直到腿脚有些酸冷。遂又拍了拍被子,那孩子已然睡地沉极,如水的月亮下,长而微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美好的弧线。宁静安详的脸上还有一抹浅浅的笑。我呆看着半响,终是和衣上了床。
夜凉如水,宁静而温馨,我却张着眼,怎么也睡不着。手轻抚腹部,来来回回。
不能想,我不能多想,济度对我,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门传来一阵轻啄,外面歇着刘海洮一下子惊起,起来。虽然声音轻微,可在这寂静的夜里。一切俱听得清清楚楚。
他在门口与人说话,压低了声音。道:“刘某大意,未能完成国姓爷所托!还望军师能再给些时间。刘某一定能取了那狗鞑子地项上人头献上!”
那人轻笑道:“刘将军太过谦了。那济度虽是年龄不大,却已然贵为抚远大将军。绝非是等闲之人,这事哪能这么轻易办到?国姓爷知道,今晚上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怪到将军头上的。不过,现如今的形势想必将军也都知道,若不能逼地狗鞑子们退军,那咱们也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这刺杀一事,委实不能再容失手了。国姓爷的意思是,既然杀不了济度,也要拿住他身边的重要人物,使得他投鼠忌器,不敢再逼!”
稍静片刻之后,那人又说道:“据我们的探子回报,前些日子济度去过一趟福州城里,从万客隆客栈之中带了几个人离开,这几个人身份甚是可疑,听说其中一个倒几分像是济度最宠爱的一个妾室。我看将军大可从这个人身上着手。”
我心头陡然一惊,所幸坐起,更是肃耳倾听。刘海洮沉沉应了一声:“是。”再无声响。
良久,屋门又是一声轻响,却是刘海洮进屋地声音,他在屋中徘徊良久,又推门进了房,见我果然没有入睡,了然一声冷笑,低声道:“你都听见了?”
我点了点头。刘海洮沉寂片刻,看着我,目光越是冷冽,又说:“他说的那人可是你?”
我稍一愣,终又点了点头。他一下子坐起,冷冷看我,咬牙道:“你可真有骨气!”
我心头难受,不吭声。他又咬牙说道:“倒也难怪你这般死心塌地对他,他对你也真谓用心良苦了!”说罢,再不理会我,径直出了门去。
夜漫漫,周遭似静非静,我心犹在沉沉浮浮,百般煎熬。
不会是济度,不会是他的。
一遍一遍对自己呐喊,却没有胆量再回想当日的种种,可越漠视心中越痛,哥哥死前那一幕又一遍一遍回放,他如何带了我逃敌?自己如何不顾一切迎敌?如何中箭?如何死不瞑目?那日种种,一遍一遍煎熬着我,掺杂其中还有幼时种种,二十年的岁月似乎只在这一夜中重活了。我身上的汗一茬一茬出,怎么也睡不着,心中只恨这天怎地还不天明?
天总算大亮,我起身时,腿脚发软,眼前一阵发黑,咬牙站起身。阿俊也醒了,笑着说:“阿姐,你醒了?”
我强笑着,点了点头。
出了门去,刘海洮已经不在屋中了,阿俊却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对我笑着说:“阿姐,一会儿你陪我去海边拣贝壳吧。前天浪大,有不少贝壳被冲上了岸,我们拣了来可以卖给村头地刘老四。”
吃罢饭,我遂跟着阿俊去海边拣贝壳。才拣没有多少,我就看见我们出来的地方一片火花冲天,看位置,正是刘家村。
我心头一跳,立刻拉着阿俊朝那边跑去,将至时,便听见各种惨叫声源源不断传至,伴随着地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隔得远,看地并不真切,只看见冲天的火花和滚滚地灰尘,眼看那团尘烟越来越近,我连忙拉着阿俊藏了起来。
那尘烟越来越近,渐渐的,可以看清楚是一堆正在拼死搏杀地人马。
“阿爹!”阿俊一声尖叫,我连忙捂上了他的嘴巴。
不错,那滚滚尘烟的中心正是刘海洮,他一袭白衣,剑如游龙,分外显目,而他的周围是来回不断奔跑的众多骑兵,滚滚尘烟由此而起。
第三卷 第四十六章 真相3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刘海洮身手甚是了得,被众多骑兵团团围住仍是不显丝毫慌乱,出手沉着稳健,剑到之处,血花飞溅。那些骑兵却也不慌不忙,只团团围死了他,而不出手断取他的性命。眼看那些骑兵越来越多,平阔的大海边滚滚尘烟之中触目皆是一片蓝色的龙旗飞扬,饶是刘海洮如此身手,也渐渐有些凌乱了。
我带着阿俊躲在峭壁的一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这来的人就是济度的人马,可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
尘烟再次遮天蔽日袭来,马蹄声齐整而突兀,较之先前的凌乱更显威严,宛如暴雨来前的突兀雷声,只轰得耳膜嗡嗡作响。我探出头去细看,只见济度一身戎装带着大队人马飞驰而来。
心随即砰砰直跳,脚步再没有约束,迈出了半步,突然手被人猛然抓住了,低头看,正是阿俊牢牢牵了我的手,往回拖,他人小劲微,脸急得通红,一边还小声说道:“阿姐!阿姐!不能出去!”
我一怔,莫名听从了他的话,屈身再蹲了下来。
一夜未见,济度的脸色更显阴森冷硬,骑在马上看骑兵圈中左右飞腾的刘海洮一会,唇角一挑,一抹绝狠的冷笑随即上了脸。
我心头一慌,差点叫出声来。只见济度挽弓搭箭,只一瞬间,那箭便快如闪电笔直插进了刘海洮的手臂,刘海洮陡然吃痛,手中的剑随即落地,才站起身,无数闪着寒光的箭尖准准地对着他的脑袋。
济度一勒缰绳。下了马,使手中地马鞭挑起刘海洮的下巴,冷冷道:“说。她在哪里?”
刘海洮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到了今天她还会相信你吗?”
济度冷硬的脸上杀气顿显,咬牙道:“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刘海洮哈哈大笑,道:“你怕了?我什么都告诉她了!哈哈,我告诉她,是你导了那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地好戏。是你火烧树林,烧死了她所有的亲人……”
刘海洮话音未落。济度突地一把拨出他手臂上地箭反手猛地插进了刘海洮地胸前。
这巨变来地突兀。连刘海洮都始料未及。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没至箭柄地羽箭。再看看济度。竟笑了。还是那种张狂得意地笑。说:“济度。我告诉你。她永远都不会再见你了。”才说罢。嘴里遂喷出一口鲜血来。
“阿爹!阿爹!”我身边一直乖乖地阿俊突然站起来。叫喊着。扑向刘海洮。我一把没有抓住。连忙站起来要抱住他回去。那孩子激动。边哭边叫边对我拳打脚踢。
我正手忙脚乱着。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一只羽箭飞速而至。嘣地一声闷响。只没进孩子地纤小地背脊。溅了我一脸地血花。
那血红刺眼。我脑海突现一阵空白。手一松。那孩子闷声倒地。已然没有声息。慌慌张张抬眼看。我地前面。一身蓝白地相间济度正在收起手中才使过地弓弦。
居然是济度!
心头一阵无法忍受的烦闷猛然上翻,我身上的力气像是被骤然抽光了似的,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遂滑落到地。
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营帐的床上,济度一见我张开了眼睛,连忙凑过来,低声道:“珊瑚,你怎么样了?”
他脸近在咫尺,依旧俊朗如斯,深情款款,我却心头猛然上翻一阵恶心,一下子坐起,捂了嘴,干呕起来。
济度的脸遂现一阵慌乱,急吼道:“快请大夫过来!”
“不用了!”我连忙说道。
他回眼看我,我低低地说:“我不要大夫。”心里仍是烦闷难挡,又道:“你也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不动身,静静看我一阵,突然揽我进怀,低声道:“珊瑚,你怎么了?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
我心中一阵阵抽痛,那不是别人,那是我地舅舅。遂使劲挣,他却不松分毫,越发搂得更紧,那孩子的死俨然近在眼前,怎么可能是济度做地我挣不开他,遂一口咬在他的肩上,深深咬。
怎么可以是你做地?怎么可以?
他不动,任由我的牙齿深深咬,也不吭声。
这般深狠咬他,根本无济于事,心中地疼痛不减分毫,眼泪唰唰直落,我使劲捶打他,边哭边叫:“济度,你怎么可以杀他?你怎么可以杀他?他还是一个孩子!”
济度抓了手,脸上沉积的阴郁竟有些黯淡了,深深看我,然后一口堵上我地嘴,在我嘶叫的瞬间,舌随即侵入,根本不容我分离片刻,百般掠夺中竟似有种失而复得的汹涌。
在呼吸将窒的前一刻这才放开我的唇舌,额头抵着,仍是深深他,他低声道:“我以为,我以为那小家伙是要对你不利啊,所以才……!”
我深深看他,心中悲痛难挡,叫道:“他是我弟弟!你杀的是我的弟弟和我的舅舅!”
他一愣,仍是深深看我,黑深的眸子中竟有一抹小心翼翼窥视,唇在我嘴边浏览,边轻轻摩挲,边低低说道:“怎么会?刘海洮怎么会是你的舅舅?”遂恍然,眸子里尽是深深的懊恼,“怎么会是这样?”
他不知道,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大哭起来。
济度紧紧揽着我,一边低低地说:“我不知道……,珊瑚,对不起……”
直至哭得筋疲力尽了,他这才放了我躺下来,深深看。彼时天黑,营房之中灯火如豆,他的眸子黑幽深邃,似有无数秘密隐藏其中。见我已然累极,俯身脸贴近我的面,轻轻摩挲,低声道:“珊瑚,我一定会厚葬他们的。”许是夜黑的缘故,他的声音幽幽深深,听了,竟让人心中莫名发寒。
我默默点了点头,遂将脸转到一边,终是无法安然面对他的脸。
济度叹了一口气,解衣上了,侧身搂我进怀,腿脚紧夹,将我牢牢控制于他的伸手就能触及的地方。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人只觉得又疲倦又累,侧了脸,不看他,淡淡地说:“济度,我想一个人睡,你……”
他的手遂摸至我的嘴巴,轻捂上,另一手又揽近我的腰身,使彼此更紧密贴紧。我静身不动,蜷缩在他的怀中,被那种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心中踏踏实实感觉温暖而又安心,疲倦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遂又狠狠唾弃自己,不管我心中是如何难以接受刘海洮父子被杀一事,可身体永远都是这般忠实于他!竟是这般缠绵于他的怀抱!
第三卷 第四十七章 真相4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非本文内容:昨晚因为要急着出门,上一章还没有写完就发了,请亲们谅解。如有时间,最好返回去看看,不会重复收费的。另:谢谢给我送评的几位,晚上会有加更。
济度送了我与青玉回到了福州,在一栋临海的庄院之中住了下来,青岚和小伍子等人也都过来了。那庄院临海,风景极佳,闲来无事我就沿着海边走走。
一日,我带着青玉在海边漫步,彼时海边的人并不多,大凡经过我们的人都面露惧色,绕的远远,我心中烦闷,于是对青玉说道:“青玉,你让后面跟着人走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他们!”每次我出门,身后总是跟着个人,美其名曰保护,在我看来就是极其烦厌的监视。
青玉看了我一眼,稍顿片刻后,这才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沿着海边缓缓前行,身边人群渐渐多了起来,慢慢走进街市,仍是漫无目的的行走。福州虽小,但是勾栏酒肆仍是比比皆是,我一路散来,心神恍惚,竟不小心与酒肆之中一个人才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险些摔倒在地,连忙惶急的护住了腹部,扶墙站稳。
被撞的那人呸了一口,骂道:“格老子的,走路没有长眼啊?”
我正欲出口道歉,一抬头,浑身的血液猛然全汹涌上了头,那张奇丑的脸!还有脸上那个硕大的黑痣!竟是他!竟是他!杀我哥哥的凶手!
那人待看清楚是我,脸色剧变,四下一看,连忙拔腿就跑。
我呼吸急促,左右一看。见旁边的铁匠铺中新铸的刀剑晃眼,随手拨出一把,浑然不理身后铁匠铺中伙计地咋呼。只一心紧追那人。
那人见我穷追不舍,连忙拐进一条小巷之中,我浑身发颤,忍不住的激动,手握了明晃晃的刀,紧随其后。果然。才拐进巷子,他便躲在墙角扑了过来,我挥刀猛砍,他始料未及,差点被我削去了半只手掌。他手掌受伤,脸上凶相更甚,怪叫一声,凶狠得朝我扑过来。
我挥刀四下乱砍一气,突然背后一阵凉风急至,还没有缓过神来,背上被人猛地一点,随即半边身子力道全失,刀咣当一声落地。
那丑脸抹了一把脸上地汗水。对着我身后笑着说:“军师来得可真是及时啊!若非您老。我这小命今日算是丢在这
我身后步出一个人来。那人身材晰长。一副儒生装扮。约莫三十来岁左右。笑着说道:“你吴老六也是个老江湖了。怎地竟被这个丫头逼得手足无措了?”这声音分外熟悉。我陡然一惊。突然想起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了。一时间慌张无比。想张嘴说话。却哪里能吐得出声来。
吴老六呸了一口。道:“军师啊。你可别小瞧这娘们。她丫完全是个疯子!”
那军师哈哈大笑。道:“我只知道你吴老六看见女人会发疯。竟不知道有女人看见你也会发疯地?”
“实不相瞒。这其中有个原委。”那吴老六讪讪地说。“军师先帮我把这丫头弄回去。详情我再慢慢细说。”又嘿嘿一笑。极其诡异地道:“有了这丫头在手。我保证军师----心想事成!”
那军师转头看了几眼。遂痛快地答应了。
两人用麻袋套了我拖到一间破屋中,那吴老六这才拉我出来透气,顺势摸了一把我的脸,啧啧有声道:“这小娘们真是越长越水灵了!”我动弹不得,只恶心的想吐。
那吴老六径直坐下,喝了一口水,道:“军师,我跟小娘们说起来也是熟人了。”说来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又道:“军师可还记得扬州屠城那事?”
军师一怔,沉声说道:“这事大凡我明有识之士都没齿难忘。”
那吴老六又嘿嘿一笑,道:“所谓红颜祸水,这扬州之事说起来,其实就是这娘们引起地。”
我心头一震,那军师眉头猛然一挑,也扭过来头来深深看我。
吴老六捏起我的下巴,凑近了我脸细看,喉咙一缩,道:“军师你看这娘们小模样俊的……,莫说是你我心痒难耐,就连那狗鞑子已过世的辅政豫亲王和眼下正当红这位抚远大将军,哪一个不是宝贝的不得了?实不相瞒,我吴老六以前干地是绿林的勾当,吃香的喝辣的,快活的不得了,压根就没有想过趟这争天夺地的浑水,实在有人引了我们走了这条道。”
那吴老六放开了我下巴,眼睛仍紧盯着我,道:“想必军师爷知道斧头山吧?不错,我吴老六就是斧头山的二把手。那日那多尔衮带着人马扫平了我们斧头山,却留我们不死,让我们做一件事情,事成了就可以活命。后来才知道,他是想让我们杀几个人。杀人还不简单!可是奇怪的是,他摄政王手下有大把的人才,怎地会让我们几个土匪帮他卖命?大哥怕其中有诈,就让我去查个清楚,我这一查,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这娘们虽是非死不可,却轻易杀不得!多尔衮那宝贝弟弟正看上人家了,死活琢磨着要娶进门呢。所以这多尔衮就想了这么一出妙计,借我们地手除了这娘们,然后嫁祸给扬州守军!这一来既不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又除了眼中钉,可谓是一石二鸟地妙计。呵呵,人家兄弟之间的伎俩跟咱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想着事成之后可以活命地好事。却不料,中途竟然出了岔子!”
我忍不住浑身发颤,连牙齿也打起架来,耳边,那吴老六继续说:“那多尔衮想出了这么一招一石二鸟的妙计,后面还有人准备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地好戏呢!这人就是现下的抚远大将军简郡王济度!”
我差点跳了起来。浑身地血液几乎凝固了,不会地,不会的。不可能的!
“咱们快完事地时候,那济度就突然杀出来了!原来人家早守着那里呢,还帮咱们放倒最棘手的那个,咱们还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人干的,正纳闷哪一个小子竟深藏不露学得一身出神入化的蒙古箭术呢。”吴老六说道,“那济度也确实了得。三下五除二就将我们的人杀的精光,还一把火将整片林子都夷为平地。若不是我那时机灵,顶着一个锅盖跳到河里拣了一条命,估摸着现在连白骨都不剩了。后面地事情,想必军师也都知道了。那多铎以为是扬州守军干的这杀人放火的勾当,于是一气之下炮火轰城,还命部下屠城十日,使得原本繁华的江南名城一夜之间沦为了人间地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济度----
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