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衷谝黄倩苵色中,一时只听见笔落纸时的沙沙声响。福临专心致志,睫毛长而微翘,光影在他的眼间投下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嘴唇轻抿着,一抹幼时常见的倔强这时方才流露。

一如幼时我哄着他练字时的那般神态。

我心中微澜轻泛,仿佛又坐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会时不时抬头询问,昏黄的灯火下,他恬静的眉眼直让心中温暖如斯。

殿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叩,吴良辅上前开门,低声询问片刻后返回来,看了我一眼,又对福临笑着说道:“皇上,皇贵妃娘娘来了,就在殿外头

福临头未抬,淡淡问道:“她有什么事?”

吴良辅笑着说道:“娘娘心疼皇上这些日子辛苦了,特亲手炖了翡翠白玉汤,正在殿门口侯着呢。”

我连忙附和说:“皇贵妃娘娘有孕在身,殿外寒露深重,站久恐是对腹中胎儿不好吧,皇上,您……”

福临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让她进来吧。”

我连忙出去,乌云珠正侯在殿外,我上前低声说道:“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乌云珠正准备进殿,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缓缓走过来,笑着说:“这位莫不是珊瑚姑姑?”

我笑着说道:“珊瑚见过皇贵妃娘娘。”

她四下仔细看我一通,柔静甜美地眉眼露出一抹浅笑来,轻声说道:“姑姑莫要这么客气,其实,我与姑姑也不是外人。”

我想起她先前送礼一事,于是低头笑着说道:“珊瑚多谢娘娘挂牵,正要寻时候去见娘娘。”

她笑着说:“你既然进了后咱们多的是时间,姑姑尽管过来承乾宫就是。”我连忙笑着应了一声,乌云珠这才在丫头的搀扶下捧着肚子进去。

我候着殿外,悄听里面乌云珠柔声细语在说些什么,福临时不时有笑声传来,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多会,吴良辅又开了殿门出来,淡淡说道:“皇上和娘娘今日就歇在西暖阁,小柱子,你去那边打点一下,余下的人都回吧。”

我和初画回到了御书房那院中,如常歇下,当夜深沉,外间突然狂风大作,直吹的窗棂噼里啪啦作响,初画已然睡的沉极,我连忙起身关窗,清理完飘进来的雨水,这一番折腾下来,哪里还睡的着?一个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临近天亮,方才沉沉睡去。

次日并不由我当值,所以这一觉至中午方醒,才下了床,初画进来说道:“姑姑倒是睡的香,听说慈宁宫地青釉姑姑昨晚上去了。”

我吓了一跳,说道:“怎么这么快?”

“可不是?”初画摇头说道,“是慈宁宫的汪总管一大早发现了,当时人都硬了,看样子是半夜就去了。”

我心中不安,青釉地死委实太快,不得不令我多想,这一番细细想来,我越发觉得不安。

这事莫非是岳乐做的?

记得我说起青釉时,岳乐那般少见的冷寒,第一个发现青釉去的,偏又是汪总管!他与岳乐的交情素来深厚,难道真地是他?

于是简单清理了一下脸面,我问道:“这会安亲王回府了没有?”

初画说:“安亲王好像正和皇上在御书房呢。”

我来到御书房一看,小柱子正和二个小太监候在门口,我低声问道:“小柱子,你师傅呢?”

小柱子指了指里面,低声说:“正在里面伺候呢。”

“都有些谁在里面?安亲王在吗?”我又问。

小柱子低声说:“我来的也晚,先进去地不知道有谁?不过我倒是看见安亲王才进去

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进去问个究竟,却到底没有这个胆。恰巧芳蓝端了茶水过来,我连忙接过来,说道:“我来,我来。”

我一时心急,端了茶水进了门去,一抬眼,正撞进一双黑幽沉寂地眸子里。

济度!

第三卷 第五十九章 又见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浑身宛如虚脱,只差点要站不住脚了。

济度!

他居然也在里面!

手托了盘角,紧张的指关节都发白了,脑海中一片混乱,抓不着一个实在想法,只是乱,而后是无比的慌张。

竟这么快又见面,我原以为,那些想念只会在心底深处变得海枯石烂,我与他全然不会再有重逢的那一天,却谁知道

“咳”突然福临轻咳了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胆胆颤颤过去,御书房中只有三个人,福临,岳乐和济度,我在他们面前的杯中各自沏上新茶,轮到济度时,我眉眼不敢向上,只专注于手中茶杯,饶是如此,茶也亦是溢出少许。

上完,我连忙出去,站在门口,浑身大汗,呼吸犹在急喘。

小柱子低声问道:“姑姑,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一笑,说:“昨晚没有睡好,有些昏头了。”

说完,我回到内侍宫女休息的屋里,彼时屋中只有芳蓝一人,小丫头亦自低声哼着歌,看样子心情不错,见我慌慌张张进来,笑着说:“姑姑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后面有谁在追啊?”说着伸了头往外面探了探,伸了伸舌头,笑着说:“也没见有人啊。”

我无力的笑着说道:“我是一时犯头晕了,所以才急着进来的。”

“是吗?姑姑要不要紧?要不让太医过来看一下?”芳蓝担心地说。

“不碍事。老毛病了。我躺一会就好。”我笑着说。

芳蓝点了点头。说:“姑姑有事知会一声就好了。我就在院外。”

我点了点头。上了床来。眼瞪帐顶发呆。心犹在砰砰直跳。这么些日子以来。我原以为我进了这深宫。从此与他就是两重天地地人。即使再重见。也是隔了千山万水。时间冲淡了一切。与他而言。我终归是过往了。而与我而言。永远地想念就是对我今生最大最好地惩罚。

却不知道会这么快就见面了!他眉眼依旧黑寂深沉。看不透里面忘与没忘。至于我自己我几时少想念过他一分了?此时心境一如情最浓时那般深沉。

我微闭了眼。想着乍见他眉眼地瞬间。心中有些生生发疼。原来他爱与不爱与我是同等地难受。

就这样静静想着,一时如痴。

也是突然就感觉到了周围异常,猛然张开眼睛,阳光从窗棂照进,将一个人寂静的身影原封不动的映照在床上,那么熟络。

我猛然坐起,济度就在面前,薄唇紧抿着,黑幽深邃的眸子沉寂似水,阳光在他身后映照,使他看起来像画中的人。

于是震惊的无以复加,瞪着眼睛看他,完全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良久,才觉得非常不妥,一下子跳起来,还没有冲到门口,手就被他紧紧捉住,一带,便又回坐到了床上。

“济度,你赶紧出去!出去!”我边挣扎边叫。

若是有人看见他私闯内侍宫女的后院,这乱宫闱的罪名,他是逃不掉了的。

他双手捉了我的手,紧紧困住,头突然压下来,唇无比准确的堵上了我的声音。

我瞪大了眼睛,慌张与害怕并存,在他唇舌无比强劲侵入之际,身体逐渐妥协,感觉寻回是如此之快,似乎这身躯生来就是嵌合于他的,全然没有理会大脑发出的羞耻与不安。

只有沉沦。

遂明白过来,原来这些日子以来,逐渐消去的是悔恨,而深长却是对他的渴望。

末几,他终于放开我,额头彼此相抵,呼吸缠绕,氛围是这般熟络。凑的如此之近,他的表情是我所熟悉的宠溺,眉眼虽然也深深,却是带着明显的爱恋。

“你想我了?”他说,唇角一边轻轻上扬。

热,转过头去,低声断然说道:“没有!”又赶紧推t 赶紧出去,一会就有人来了。”

他脸上笑意越胜,捏起我的下颌,低声说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没有人能进的来。

我瞪眼看他,他一定是使了什么诡计骗开了芳蓝。

他细细看我的眼睛,拿手腹轻轻触摸眼周围,低声问道:“还痛不痛?”

我别开头去,低声吼道:“不用你管!你赶紧出去!”

他却越发倾身过来,伸手揽我进怀,下颌顶我头上,低声说道:“怎么样?气消了没有?跟我回去吧。”

我嘿嘿冷笑,说:“不可能!”

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岂是一句“气消”就能作罢的?他以为那些过往都是儿戏吗?

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冷硬起来,看着我说:“你还要怎样?你真以为你躲在这里,我就奈何不了你吗?”

我眼周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我低头哽咽地说:“济度,你放了我吧。”

他脸色变得难看,大手粗糙而慌急的擦掉我脸上的泪水,冷言说道:“这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你是我的,永远都是!”话到最后,带着恶狠狠的低吼。

我心中越发悲戚,搁在我与他之间的事情到底太多,我终是无法迈过的,他怎么就不明白?

“不许再哭!”他红着眼睛低吼道,那沉寂的模样终现一丝慌乱,一把紧搂了我入怀,低声说道:“珊瑚,珊瑚,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心中只觉得无奈,我其实什么也要不起。

屋外传来说话声,依稀是岳乐的声音。有一个女声大声说道:“芳琴见过安亲王!”

“呵,是芳琴啊。珊瑚在不在屋里?”岳乐笑着问道。

“珊瑚姑姑方才说头有些发昏了,回去歇着了,不在这屋了。”芳琴大声答道。

“是吗?怎么初画说她没有回去?”岳乐缓缓说道。

芳琴的声音突然大起来,“王爷,王爷,姑姑真的不在里面!”

岳乐冷哼一声,突然一把推了门,顿时站在门口愣住了。

“济度……”他眉眼冷冽,低低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济度这才放开我,缓缓站起来,冷哼一声,道:“你怎么来了?”不等回答,慢慢走出去,两人身形相错了,济度突然一声冷笑,低低说道:“你以为你这样做就一定会称心如意吗?终会有一天,她会再回到我身边的。”说罢,扬掌而去。

我挣扎着站起来,倒了一杯茶水给岳乐,苦笑着说:“你是不是怪我了?”

岳乐叹了一口气,这才进了门来,说道:“我怎么会怪你?你若这么快放的下,那就不是你了。济度的脾气,连皇上都奈何他不得,何况是你?”

我眼周一阵刺痛,岳乐对我素来是最宽容的,这个时候了都还在为我找理由。我的所作所为,何止是一句无耻可以形容的?我低头轻抿了一口茶水,岳乐又说道:“你怎么哭了?吴太医不是说让你切莫流泪吗?”我惨淡一笑,哭不哭岂是能随意控制的,有时候心里越说不哭,往往流泪越凶。

岳乐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走吧,咱们出去走走去,闷在屋里想得多了,心里越发难受。”我点了点头。

昨夜风急雨骤,触目皆是荒凉与残败。我低声问道:“岳乐,你告诉我,青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岳乐淡然一笑,说:“不是。”

我心中的石头这才落地,若是岳乐也因为我而去伤害别人,恐怕我的心里永远都无法解脱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三卷 第六十章 南苑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乐侧了头看我,缓缓说道:“她若昨日不死,我也会命的。”

我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低声说道:“岳乐,你浑说什么?可不许胡来!”

他淡淡一笑,说:“这深宫之中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都在盘算着他人,你倒好,偏喜欢躲清净。殊不知既是身在局中了,万事都是由不得自己的,你虽然无心,可是盯着你的人多了去,这青只是一个小卒而已,所仗的是她身后的人以及自己的那几下身手,她若不除,恐怕你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她眼,留着总是一个祸害,死了既去眼中钉,也可以威慑一下她的身后的人。

我倒是觉得她死不足惜。”

我低了头,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低声说道:“她是否死不足惜,由不得我们去断定,我只希望这事不是你做的就好。”

岳乐似笑非笑看着我,又说道:“珊瑚,你为什么不希望是我做的?”

“若是你做的,我会觉得很难受,会有罪恶感的。所以,你千万不要为我伤害其他人。”我无奈一笑,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进了这里,我只想清净,唉,原来连这个都这么难。”连这里他也能肆无忌惮乱来,莫非,我真的逃不过他?

依栏杆坐下,秋风索索,迎面吹至,心里满是茫然。我再明白自己不过了,我从来都不是坚强的人,也不是一个多么长情的人,许多事情,好的也许会深长记得,而不好的,随着时间,脑海竟会渐渐淡漠。

如若再遇见了济度,我真怕自己会再次沉沦,到那时候,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岳乐在我面前站立,看着我,突然说道:“珊瑚,你要不去南苑吧。”

我抬眼看他。

“他是大将军。又是亲王。在这宫中。许多内侍都与他有着利害关系。况且朝堂之上总会有难以解决之事要到后庭议论。那么今日之事难免会再发生。你若真地想清净。那南苑还真不失是一个为一个好地方。它眼下是镶白旗地地界。济度若是想进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地。”岳乐说道。

我想了想。于是点了点头。

镶白旗地地盘。济度他一镶蓝旗地旗主。想要轻易进来。还真得费点功夫。

“你若想好。过几天我便去安排这事。”岳乐深深看我。说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

长廊尽头传来小孩地嬉闹声。我随即站起身来。看见腊月正带着玄烨说笑着过来。一时无处可避。我老实站住了。低着头。待到他们近来。连忙低头行礼。

她初起并没有看见我,倒是先看见了岳乐,腊月低声催促玄说:“三阿哥……”

玄连忙乖巧的叫了一声老师。玄的武功骑射一向都是岳乐与鳌拜所教,岳乐与腊月也算是多有见面,两人并不生分。岳乐行完见面礼后,笑着说:“三阿哥昨日箭射得很好,一连三箭都中了环心,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练习?”

玄笑着说道:“我今天放了五箭,有四箭中了呢。师傅夸我是满洲的小巴图鲁,许我去慈宁宫看八哥呢。”

岳乐笑着说:“那您快去吧。”

玄应了一声,飞快跑开。腊月正要走,突然看见我,眉眼一下冷寒起来,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我无奈的笑了笑。岳乐拍了拍我的肩,笑着说道:“别放到心上,咱们走吧。”

我前往南苑之事却没有那么顺利,顺治十四年十月初七,董鄂&;乌云珠生下皇四子,福临自是无比高兴,宫中一时杂事繁多,根本走不开身。

这年冬天来得早,十一月中旬,晨起时就已经寒露深重了,因南苑之中有温泉多处,四季皆宜,孝庄每年这时候必是要前往那里避寒,宫中也有多位嫔妃陪同前往,我刚好也凑了这个热闹。

早晨出发,我

才到,一路车马劳累,那些嫔妃早已经累得叫苦连天 后,各自泡了温泉后歇下。

这次一同出门的近侍宫女除了我,还有初画初幽芳蓝等人,初幽芳蓝被派到孝庄那边帮忙。我和初画则分在乌云珠身边伺候,乌云珠才生产完,身子自是娇贵无比,好在她一向只编派自己宫中的人,对我们这些中途过来帮忙的似乎不大信任,只让我们做一些粗重之活,所以忙完这些搬花挪草扫檐理屋的活之后,我们就回来了。

到底也忙了一天,累得不行,想着附近有好几处并没有完全开发的温泉,我就和初画两人抱了衣物跑去了。

彼时夜静,那些嫔妃想是都已经歇下了,我们找到的地方偏僻,来往内侍并不多,如我们这样偷偷跑出来泡温泉的宫女却有不少,都各寻了一处池,泡的不亦乐乎。

我昂面躺在池中闭着眼睛养神,初画感慨说:“好舒服。”

我偷偷的笑,问道:“初画,你进宫有几年了?”

“四五年。”她懒懒说道。

“明年是不是就可以出宫了?”十三岁进宫,明年就十了,她到了放出宫的年纪了。

她久久没有回答,只面上覆着汗巾,叹了一口气。

“怎么?还舍不得出去?”我笑着问道。

她一声干笑,倍觉无奈,低低说道:“出不出去?岂是我们能做主的?再说,出去了,只怕比这里更苦。”

我见她伤感,于是低声问道:“初画,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里,我额娘还在,还有一个哥哥,不过他……”初画面上黯淡,似乎不想再说了。见她如此,我也闭了嘴巴,只管享受。

突然有人尖细着嗓子轻咳了一声,我冒出头看,正看见慈宁宫的总管带着一个提着角灯的小太监慢悠悠过来,顿时温泉池边一阵马蚤动,那些泡的不亦乐乎的宫女如惊弓之鸟,连忙都缩了脖子,一动都不敢动。

总管又轻咳了一声,尖细着嗓子说道:“怎么还不去歇着?还在躲猫呢。”

话音才落,顿时充耳都是水声,那些个宫女纷纷抱了衣物,光着脚丫子四下散开。我把衣服一裹,也混在人堆里跑回去。到了我们休息的小院,看见初画晃着一个湿乎乎的脑袋大口大口的喘气,光着一个脚丫子,冷的直发抖,我大笑起来。

初画呸了一口,笑着说:“还笑我?姑姑以为自己就很好看了?”说着把我扭到镜子前,笑着说:“姑姑,您自己看看您的样子。”

镜中的我湿乎乎披散着头发,脸冻的青紫,眼睛黑大幽深,还披了一件长及膝盖的白衣,活生生就是一个女冤鬼再现。

我忍不住嘿嘿起来。

衣衫才换好,初幽和芳蓝也如淹死鬼似的慌慌张张跑进来,我和初画看见她们俩,又大笑了起来。

初幽恼道:“你们还笑?刚才我和芳蓝进来的时候,看见咱们院墙边上站了一个人呢?黑幽幽的,吓了我们一跳,还以为是见鬼了呢!”

“是吗?是吗?那有没有看清楚是谁?”初画吓白了脸,问道。

“那么黑,又没有点灯,谁看的清啊!而且那人看见我们进来,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初幽说道。

芳蓝打着哆嗦说道:“你们说,我们会不会真的撞见鬼了?”

我笑着说:“你们别自己吓自己了,这世上哪有鬼啊,兴许就是一个人刚好经过咱们院子吧。”

我话音才落,旁边的窗棂突然咯吱一声轻响打开了,风猛然灌了进来,几个小丫头一声尖叫,纷纷闪到内屋里去了。我也被吓了一跳,却到底也不相信,连忙定了定神,探了头出去向窗外张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三卷 第六十一章 偷吃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外一地月色似水,迂回幽长的长廊处每个几米就有一t柱上,光线虽不甚明亮,但是仍然可以看清楚周围的景致,小径幽回曲折,院中大门虚掩着,院中的事物一半露在明里,一半藏于暗处,落在明里的枝枝叶叶清晰明朗,藏于阴影处的事物却仍是幽黑深邃。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

但是我目之所及确实是无一点异样,于是关了窗,笑着说道:“好了!你们几个也别藏了,瞧这胆小的?院子里什么也没有。”

三个丫头堆在一起犹犹豫豫的出来,见我关了窗户,脸色这才稍放松一些,我摇头笑了笑,赶紧换衣,初幽问道:“姑姑,你刚才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我笑着说:“你希望我看见什么?蓬头垢面的女鬼还是青齿白牙的鬼差?”我话音一落,那些小丫头又吓得不轻,我挪揄道:“瞧你们这样?这世上压根就没有鬼!”

初画辩解说:“姑姑,你这话可不一定对。我听慈宁宫的人说,青釉姑姑就是在这南苑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才得病的。”

她一提起话头,其他的两个小丫头都纷纷附和,立马有鼻子有眼的形容起来。我瞪了她们一眼,说道:“行了,行了,胆子一个个比老鼠还小,这会深更半夜的居然说起鬼故事来了?一会你们还想不想睡觉啊。”

初幽笑嘻嘻过来挽了我的手,说:“姑姑,咱们这中间数你见的世面最多了,胆子也大,我和芳蓝今日晚上就睡你这边吧。”

“不成!不成!”初幽连忙说道,“你们两个人都过来睡,那我睡哪里?”芳蓝笑嘻嘻的说:“干脆咱们四个人今日就挤一屋吧,姑姑说行不行?”

原本我们四个御前的人派到的这一处院子里只有三个房间,按了汪福全的意思,我和初画是住一屋的,芳蓝和初幽住隔壁,另一房子只堆放了一些杂物。说实在,刚才那突来的一阵响动也吓到了我,心里正有些虚了,既然她们都这么说了,我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于是笑着说:“行了,你们也别拉拉扯扯的了,我这衣服可是才换的干净的,别扯皱了。

要过来住就赶紧把东西搬过来吧。”

初幽和芳蓝连忙扯了初画一道搬了东西过来,四人挤了一屋,夜深人静了,个个都如麻雀似的呱噪,家长里短的说了大半夜。次日,我们才起,汪福全突然过来,扯着尖细的嗓子不冷不热的说:“哟,这都什么时辰了?都才起身啦。”

三个小丫头听了,连忙行了个礼,都飞快跑开了,我也正要出去,汪福全突然叫住了我,待到余人尽走开了,四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这院子虽然简陋,但是胜在清净,姑姑暂时就住这儿吧,以后若有了好的地儿,杂家再想办法调一调。”

我连忙笑着说:“汪总管。不用了。这里很好。您以后也不用叫姑姑了。这不是寒碜我吗?珊瑚以前原本就是您手下地人。若是汪总管不介意。尽管和以前一样。叫珊瑚地名字就好了。”

汪福全扯了扯面皮。又笑着说:“你这丫头。倒是个懂事地孩子。杂家还真是没有看走眼。你放心好了。就算安亲王不说。杂家也会关照你地。”

“多谢汪总管。”我笑着说道。“让我到皇贵妃娘娘那边帮忙是不是也安亲王地意思?”

“这倒不是。安亲王只说你眼睛不好使。让杂家别把你编排到咱们娘娘那边就可以了。别地倒也没有说什么。怎么。你不愿意去伺候承乾宫地那位?”汪福全问道。

“不是。不是。”我连忙笑着说。“皇贵妃娘娘那边正是珊瑚最想去地地儿。”

汪福全了然点了点头。说道:“咱们这宫里就数这位地脾气性子最为和善了。更何况。你与她到底也算沾亲带故地。所以杂家就做主让你到那边帮衬了。看样子。咱们都想到一处去了。”

我连忙笑着称是,心里却明白,我与他所想断不会到一处去的,他是如此想的。而在我看来乌云珠的脾气性子和善与否不知道,但是她为人心机之重,防人心之强倒是前所未见,什么沾亲带故的,就不指望了,她如此防人,想来是不会让我轻易在人前露面的,这点还真是深合我意。

孝庄等人歇在南苑的海天阁,而乌云珠则住在兰园,腊月因为儿子玄烨身体抱恙未能跟来,至于那位宛芳仪,因为我素来深居简出,进宫多日,竟连她长得什么样都没有见过。听说这次她也同来了,有一次我正与初画忙着打扫兰园的枯枝残叶,乌云珠带着一大帮芓宫女太监浩浩荡荡从身边过去,不时与身边的人说笑着。待到她们人走远了,初画拉

的衣角,低声说:“瞧,皇贵妃身边的那位小主就是)|

我怔片刻,细细想起刚才过去的那一堆人,只记得乌云珠在柔声说话,她的裙摆是飘逸的藕白色,而身边那位一直低眉顺目听话的宫装女子着了一身嫩绿,身形婀娜,别的再也记不得了。

她与乌云珠素来亲厚,又是宫妃,看来这以后我不用惦记她了。

日子如常过,将近年关,福临就要亲迎孝庄回宫了。

这天天气阴冷,我和初画忙完了回来,芳蓝和初幽已经回来了,正躲在屋子里面守着炭盆说笑,我们一进门就闻到了一阵土苕焖熟的香气。

初画笑着说:“你们两个倒是会享福?这炭盆里面焖了几个,有没有我们的份?”

初幽笑着说:“有!都有!”一边说着,一边从里面使火钳翻了一个来,拍了拍灰,递给我,说道:“姑姑,这个是红心的,你尝尝。”

土苕烫手,我笑着接了,在手心中颠来换去,剥了半边皮,边吁吁吐着热气吃,边笑着说:“这味道还真不错,比上次那个好,你们俩个是不是又找厨房的丑姑要的?”

初幽说:“嗯,厨房那边这种红心的不多,他们都辨认不出来,就我认的,所以专挑那些红心的拿的。”我倒了茶,给她们一人一杯,四人围着炭盆边喝边吃。

门是掩着的,被人一推,一股冷风呼呼灌了进来,我们正吃得带劲,哪里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于是个个都被人吹得迷了眼,看门口,依稀站着两个人,后面的那人提着宫灯,眉眼似笑非笑的,不阴不阳的瞅着我们,而前面那人身形挺拔,一身明黄耀眼,俊朗的眉宇间带着明朗轻快的笑。

却正是皇帝与总管太监吴良辅。

众人都吓的不轻,呼啦啦一下子全跪了下来,有人慌了神,手中的土吧唧一声掉在地上,我赶紧跪下,将手中的土苕下意识藏到了身后。

福临笑着走了进来,明黄的衣角在我额前轻扫,带着外面特有的寒气,冰凉而又滑顺。

“好啊,闹了半天,原来你们几个都躲在这儿偷吃来了!”福临说,语气中有着无比亲昵的责怪。芳蓝噗嗤一声笑,众人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都起身吧。”福临笑着说。

我慢慢站起身,福临就在我跟前,昏黄的灯光下,他胸前的蟠龙泛着微微的橘黄|色的反光,威严而尊贵,福临说话时,暖暖的气息徐徐从我头顶吹过,许是夜的缘故,他的话听着竟有些自然的亲近。

“珊瑚,你手上藏的什么?”他笑着说。

我微怔片刻,竟觉得我若此时不主动拿出来,他定会伸手环过来抓,于是慌张的把手中的土苕举到他面前。

他一笑,竟伸手从我手上接了过去,他的手指宽大而温和,笑着说道:“原来你手上藏着这么一个好东西啊,难怪不舍得拿出来的!”说着剥了皮,稀里哗啦啃起来,边还说:“朕还真是饿了,这东西味道还不错。”

我们都始料未及,个个都张大嘴巴,忘神看着他,都是御前伺候的人,原本福临就不是一个严厉的君王,平素也常与我们开玩笑,可如今天这般突兀的举止到底也是第一回。尤其是吴良辅,脸都吓白了,一边还小声提醒说:“皇上,皇上……”

福临径直吃得不亦乐乎,完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往炭盆里看了看,问道:“还有没有?”

初画连忙说:“还有,还有!”又使火钳翻了一个出来,这次剥了皮才递给他,他照样吃的很高兴,吃完了,我递了一杯水给他,他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吴良辅小声说道:“皇上,皇贵妃娘娘还在兰园等着呢。”

福临端着杯喝水,原本是埋着头,听了这话,头虽未起,眼睛却从杯沿看了过来,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晶亮璀璨,我猛然一惊,赶紧低下头去。

“吴良辅,西暖阁那边都有些谁在伺候?”福临突然问道。

南苑的暖阁也有东西之分,东边的位于海天阁中,目前正住着孝庄,而西暖阁却专门为皇帝所留,也是皇帝临幸嫔妃之处。

吴良辅答道:“小柱子在那边,芳群和芳秀也在西暖阁。”

福临放下茶杯,淡淡说道:“让珊瑚和初画也过来吧。”

我一时愣住了,只觉得头顶嗡嗡作响,良久,才听得吴良辅“喳”的应了一声,随后初画拉了拉我的衣角,我胆战心惊的跟着她也应了一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泡

第三卷 第六十二章 熏香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夜,我和初画就来到西暖阁,芳群不在,暖阁里间只们来时她诸事都安排妥当了,见我们过来,笑着说:“听说今儿翻的皇贵妃娘娘的牌子,一会儿我和芳群要去凝香池那边伺候着,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初画笑着应了一声,芳秀这才走了。因是时候尚早,皇帝要待夜读完后方才过来,乌云珠则要先去凝香池那边沐浴,一时暖阁之中并无他人,初画拉着我坐下来。

月初上,外间冷月如水,分外清亮,暖阁里面长灯通明,蔓长的罗帐坠地,轻纱飞扬之处,隐隐约约可见窥见龙塌里间雕刻着飞龙戏凤的图案,一室的灯火迷离,熏香淡淡,只身其中,只让人心生忐忑的躁动。

我和初画闲闲说着,清亮的月光下,长廊的转角处一缕粉色的裙摆一闪,却是承乾宫乌云珠身边的掌事姑姑水兰提着角灯悠晃晃走过来。我们原先在兰园伺候时,大多事情都是水兰吩咐的,彼此也不算陌生。

水兰看见门口站着是我们,神色一怔,很快恢复了常色,笑着说:“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俩个在这儿伺候啊。”

我笑着说:“这边人手不过,吴公公就让我们过来帮忙了。这么晚了,水兰姑姑过来有事吗?”

水兰笑着说:“这不是今儿翻了咱们娘娘的牌子吗?咱们娘娘让我过来看看都准备的如何了?”

初画笑着说:“姑姑只管放心好了,我们早得了信,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是吗?”水兰在门口张望片刻,笑着说:“这暖阁里面烧得是不是龙涎香?”初画笑着说了一声是。水兰看着我,笑着说:“姑姑,谁都知道你跟咱们娘娘是一族的,今儿个你可得帮我了。”

“什么事?你尽管说好了。”我淡淡笑着说。

水兰似笑非笑看着我,说:“咱们娘娘有个怪习惯,除了太医院亲制的兰花香,寻常闻不得别的香,尤其是龙涎香,但凡闻一点,一定会头疼的。”

“这恐怕不行吧!”初画立刻说道。“这暖阁里面该焚什么香。都是上面安排好了地。咱们是不能做主地。”

水兰地面色稍一沉。似笑非笑地说:“姑姑放心好了。咱们娘娘这习惯。吴总管也是知道。断不会因此而怪罪你们地。

”初画正要说话。我连忙拦住说:“好了。好了。不就是换个熏香吗?既是娘娘地意思。那就换吧。”

水兰面色一喜。我带着她进到里面。水兰从怀中小心翼翼拿出一个小巧精致地香囊来。她小心翼翼倒出角凳上香炉里地熏香。又慢慢将那香囊中地东西放进去。顿时室内满屋子地兰花清香。

“好了?”我笑着问。

水兰点了点头。携着我地手说:“一会就烦劳姑姑费心了。”

我手心随即一阵冰凉,待翻手心看,手却被水兰紧紧捂住,她似笑非笑看着我说:“姑姑别跟咱们娘娘客气了,这以后叨唠姑姑的地方多的去了。说起来,咱们也算一家子人了,咱们娘娘也多次跟我们说起过姑姑,说姑姑进宫早,又打小就在皇上身边,人又生得好看,心肠也好,还说要我们多向你讨讨经验来着呢。”

我淡淡笑着说:“说什么烦劳不烦劳的,这些原本就是我分内的事嘛。”

水兰又似笑非笑看我一眼,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这才笑着走开。

我连忙翻开手心看,那丫头果然在我的手心放了一个一寸见长的翡翠,雕工细致,玉色极好。初画凑过来看了一眼,冷哧一声,说道:“就知道拿这些东西来哄人!谁知道她要搞什么鬼?姑姑,你怎么由着她乱来?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我斜了她一眼,说:“你放心,掉

袋的,相反咱们若是不照做,倒还真几分掉脑袋的危兰既然是熟门熟路的寻过来,想必这事是做惯了的,更何况,她又抬出了吴良辅这尊大神来,我们又何必驳她的面子。

再说,这熏香又能有什么问题?无外乎就是一个女人套住男人耍的小花招罢了,又有什么危险可言?

初画翻了翻白眼,说:“人家跟你套点近乎,你当然就为别人说话啦。”

我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这小妮子,你以为咱们能推得掉这事?人家既是有备